“原来,当初我路过燕王城时,因为射术精湛,机缘巧合下当过一段时间私人教习。”
“我所教的那位学生姓顾,正是顾期所在家族的小少爷。”
“而那时他正好回到家族汇报业绩,与我见过几次面,所以他才能认得我。”
“在他的帮助下,我在皇城终于有了个落脚的地方。”
“后来在他的引荐下,我轻而易举地进入一家和他有着密切合作的家族中,重新干起我的老本行,当起了家主独子陆离的射术教习。”
“陆家经商,做的是玉石珠宝生意,听闻他们祖上曾经掌管过铸兵司,只不过后来朝中失势,家族渐渐没落,就转做玉石这行了。”
“当时我是万万没想到,当初一时兴起的玩闹之举,竟成了我在皇城谋生的手段。”
阳烈摇头哂笑,继续说道:“就这样,我过上了一直想要的那种衣食无忧的生活。”
“穿的是锦衣貂裘,吃的是山珍海味,住的是玉砌雕楼,出门骑的是高头大马。”
“这样的生活是我当初想都不敢想的,可我却总觉得心里有根刺卡着,不舒服。”
“我心里认为,这些东西不是靠我努力得来的,也不是靠我的本事得来的,我受之有愧。”
“说实话,我从小学的是狩猎,射的是活物,教人对着死靶子射箭,可以是可以,但这并不是我的强项。”
“而且,这工作太过简单了,换作任何一个学过射箭的人都能胜任,甚至教的会比我更好。”
“可就是这么简单的工作,给我的报酬却远远超过这份工作本身的价值。”
“听到这,你是不是会觉得爹很矫情,得了便宜还卖乖?”
阳烈目光转向阳晋,嘴角挂着一丝自嘲的笑,眼里却写满认真和执拗:
“但我当年确实是这么想的。”
“我不是靠本事得到的这个机会,而是因为别人的一封引荐信。”
“这家主人并不是因为看重我的本事才聘用我的,而只是看在引荐人的面子上,才给了我这么丰厚的报酬,把我当吉祥物一样供着。”
“可我不喜欢这样。”
“这会让我有种挫败感,我吃了这么多年的苦练就的本事,到头来却没派上半点用场,甚至还不如别人的一句话管用。”
“虽然爹如今已经看淡了,但这对当时的我而言,无疑是最大的否定。”
“就在我心生退意,决定婉辞去这份工作之时,突然发生的一件事,又再次打乱了我的计划。”
“自古以来,皇城每五年就会举办一次皇族春狩。”
“这是各大家族年轻一代们崭露头角的大好机会,能拿到进场资格的,无不是皇城各行各业顶尖家族的家主继承人,以及附近各州的王储,就连皇宫中的几位皇子也会到场。”
“可以说,这场春狩汇聚了整个皇城……”
阳烈顿了下,似乎意识到这个说法不妥,立马摇头沉声道:
“不,应该是整个人族未来……所有的最高掌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