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似乎是感知到他的动作,裴庚半梦半醒睁开眼。
“醒了?”柏青霄温柔地摸了摸他后脑勺,声音陡然变大,“醒了就给我滚起来!肩都要麻了!”
裴庚被他这一喝,惊得人还没醒,却依旧爬起来了,有些茫然地坐在床上。眼睛转向柏青霄,视线忍不住跟着他走。
柏青霄恶作剧完,勾了下唇角,抬手又捏了捏他侧脸。
真好啊,活着的裴庚。听话,可爱,又好骗。
哪怕看一辈子,估计也不会腻。
“也罢。”柏青霄收回手,轻笑起来,“我怎么倒怀疑起自己来了。”
他撑着额头,“合则来,不合则散。这么简单的事情,唯独是我迟迟看不透。”
或许说,是柏青霄一直不愿正视自己的心罢了。
他直到现在才知道,感情原来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如果真要他去选,他宁愿裴庚好好活在他面前一辈子,无论做师徒还是做道侣。
他唯独不想失去裴庚。
裴庚不明所以,“师尊,你哪里还不舒服吗?”
柏青霄摸摸他的头,安抚道,“醒了?还疼吗?你现在可是第二辈子了。”
“这辈子的你很倒霉,”柏青霄顿了顿,欲言又止。
似乎经过一番思索,他把本想说的话吞了回去,换了一句,“本也没犯什么错,坏就坏在眼神不太好,瞧上我这么个家伙,才受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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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庚僵硬地扯出一抹笑来。
裴庚迷迷糊糊想,这是梦吧,不然怎么师尊醒来第一件事不是来杀他罚他,反倒听起来有几分软化的模样。
师尊难道不是一直都很厌恶他抱着那种心思吗?
刚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的柏青霄撑着下巴,忽然探头,凑过脸来看他。
还抬起一根食指,戳了戳裴庚脸颊,戳进一个浅坑。“唔,这么一看长得的确不赖嘛,虽然和为师比还差了点。也算差强人意了。”
“师尊?”裴庚脑子一片浆糊,完全思考不起来柏青霄的意思。
他想抬手,肩膀和胸腔的伤阻止了他,“您要说什么?”
两个伤者此时面面相觑,在对方眼里都是虚弱、弱小、且无助的代名词。
柏青霄一窒,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瞎说什么,只是想说的话迟迟说不出口,思维难免就开始发散。
不论出于什么原因,对自己徒弟说表达心意的话,总让他感觉自己像个、像个为老不尊的。
于是更难说出来,嘴唇张张合合,却始终无声。
最终,柏青霄放过了自己,他握拳咳了一声,眼神四处飘,略有几分尴尬和无措,“那个,其实为师素来也不是个会家暴的人。不过如果你已经感到害怕,那果然还是……”算了吧。
“师尊!”裴庚昏沉的脑海里里陡然亮起了一丝光,凭借最后一点意识,努力睁开眼,抓住他衣角,激动不已,“您、您的意思是……”
“嘘。”柏青霄捂住他唇,耳惏婦廓微红,“先说好,为师本也不是个会疼人的,指望为师把你当个姑娘一样供起来,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的。哪怕是你下辈子、下下辈子也等不着。”
“不需要师尊这般费心,弟子把师尊供起来就好了。保管嘘寒问暖、无微不至。”裴庚激动地直接抱住他,眼里现出一点笑意。
“谁要你供?”柏青霄佯怒道,“你是故意埋汰我的吧?为师说的可都是一等一的真话。不像某个人,呵,谎话连篇!”
裴庚为自己辩驳,“师尊怎知弟子说的就不是一等一的真话呢?”
“那当然是你前科累累。”柏青霄撇开眼,眼神游移。
好一阵子才换了个话题,“还有,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有了心魔?好在发现的不晚,只是以后动手前,劳烦先动动你的脑子,不要再这样鲁莽行事。”
裴庚眼里亮晶晶一片,忽而又有些烦恼,“神农谷的物价不贵吧?”
柏青霄疑惑地转过头,“嗯?”
“弟子身家不够,还没攒够娶名门之后的彩礼钱。”
“你怎么贫嘴?谁要你的彩礼了?你给了彩礼,我就不算男人了?为师不希望你再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