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子恪啧了声,“这才叫玩呢,老套规则多没劲,商学院课本上那点道理,在这儿不好使,还是得看手气。”
人群又笑了一阵,筹码叮当作响。
邵纪洲把筹码推到榆暮面前,懒散开口:“先押个小吧,慢慢来。”他的手指覆在榆暮指背上,往前一送,筹码稳稳落在圈里。
骰盅一开,清清脆脆的点数,赢了。
旁边人起哄,说新手手气好。
又一把,邵纪洲仍然让她押小,随后改押。榆暮勉强看懂了点,按着他的手势走。
再开,又中。
钱子恪吹了声口哨:“行啊。邵哥,带飞呢。”
邵纪洲不接话,眉眼温温慢慢,他侧过身,凑在榆暮耳边,“暮暮,这次你来选。”
榆暮被钱子恪刚的语气逗得发窘,偏偏嘴硬:“随便压一个好了。”
“随便最花钱。”邵纪洲把筹码推到她面前。
“不过你开心就好,你来压,我买单。”
有人笑:“这口气,羡慕了。”
榆暮压大。
开出来是小。
邵纪洲过来把输掉的筹码往回一推,“再来。”
榆暮不想输得过火,她自己选的第二把仍压大,结果开了围骰。
围看的人齐声“哎呀”。钱子恪笑得前仰后合,“这就刺激了。”
榆暮在桌上的手一点点想往缩,覆在其上的指骨漫不经心扣住,邵纪洲指腹在她虎口上轻按,新筹码推回到她面前:“怕什么,继续。”
“邵哥,你们这算什么,在这搞家属培训?”揶揄声以打趣居多。
但架不住人家有钱,输掉的筹码再变回来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羡慕就直说。”钱子恪笑骂一句,一手扣盅一手指向圈里,“快,买定。再慢一块罚。”
榆暮深呼吸,抬眼看邵纪洲,没给提示,只把下颌一点,意思由她。
榆暮偏头,把筹码压回去。
盅开,赢。
事实上,那晚榆暮输得占大头。
她心思不稳,下注节奏乱糟糟,只觉得桌上钱码像流水账似的进进出出,最后都散成一片。
邵纪洲始终不急,每次都慢条斯理地把她输掉的筹码一把把拢回去,笑得好脾气:“没关系,再玩会儿。”
屋子里人来人往,牌局起落,玩得兴起,在这种局面下,钱成了最不重要的东西。
有时候一桌子人一夜赢亏加起来,再多钱也不过是隔天的笑料,输赢都只在他们嘴边转一圈。
榆暮总归是一阵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