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解谜”游戏,百姓玩得酣畅淋漓。
他们甚至还在蒋至明的带领下,又解开了几枚铜环的谜底,和劳全账册上记载的一般无二。
那些向怀公望行贿之人,也逐渐浮出了水面。
金作仁——金榜轩掌柜。
金榜轩是柳阳府最大的笔墨铺。
刘瀚海——墨香坊掌柜。
墨香坊只售卖典籍,售价高昂,但从不缺买主。
但这些已知的行贿者当中,最令人感到诧异的是张墨。
学政官张墨,此时的他正跪在堂上。
他看着许云砚的袍角从身边经过,又听着沈筝问他:“张墨,对于你贿赂怀公望一事,你可认罪?”
“下官认。。。。。。”张墨不敢不认。
可他依旧觉得自己很倒霉,也觉得怀公望脑子有病。
这人受贿就受贿,为何还要把受贿记录专门刻下来,给鸟戴上?难道为了往后还人情债吗!
他想,或许还是自己受贿太少,所以才不能理解怀公望这种非人的举动。
此时,上堂的证人已经过了大半,只剩吴顺和王阅千没被审问。
正当众人好奇王阅千干了什么时,沈筝开口了:“人证王阅千,在怀公望受贿一案中,你又充当了何种角色?”
王阅千额上渗出细密汗珠,深吸好几口气后,他俯下身上,声音从臂弯中传出:“下官王阅千,乃府试弥封官。在余大人尚未任柳阳知府前,下官在弥封试卷时,会在行贿考生的试卷上留下记号,以便怀公望给行贿考生评‘优’。。。。。。”
怀公望闻言彻底闭上了双眼。
他没想到,短短三日,沈筝竟连王阅千都查出来了。
庭中百姓沸腾:“我就说府试有猫腻!往年那些学子的功名都当不得真,必须全给他们薅了,让他们重考才行!”
“凭什么重考!我儿子是有真本事的!”
“你说有就有?必须让他证明给大家看!”
“我呸!凭什么要自证?你们到底讲不讲理!”
眼见庭中陷入混乱,沈筝“啪”地拍响惊堂木,孙捕头立刻走出堂上,怒喝:“案子尚在审理,谁再喧哗,我便直接将他请出去!”
百姓顿时哑声。
堂上,沈筝拿起一卷卷宗,一边看着,一边问道:“王阅千,在余大人赴任知府后的两次府试中,怀公望可还让你留过记号?”
“并未!”王阅千砰砰磕了俩头,“沈大人明鉴!下官只在三年前府试时留过记号,后面两年府试,下官都是依律行事,并未做过任何有误公正之事!”
沈筝沉吟片刻,又故意问道:“那你可知,近两年府试,怀公望为何不让你留记号了?”
王阅千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
他重新趴了回去,高声道:“回大人话!因为有余大人一同阅卷,怀公望没了下手的机会,只能作罢!”
一旁陪审的余正青暗中看了眼沈筝,使劲压下了蹿上喉咙的甜意。
审案就审案呗,费这心思给他正名作甚。
真是。。。。。。
巳时的阳光肆意洒进公堂,怀公望的影子歪歪斜斜蜷在地面,再也没了初入堂上时的挺拔。
一场案子审到现在,所有人证皆已过完,也算迎来了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