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当媒体希望雅纪以被害人家属的身份,对着镜头诉说自身感想时,之前一直抗拒任何媒体采访的雅纪,突然透过麦克风大肆批评:“如果你们今天是基于‘知的权力’,认为有必要牺牲被害人的人权和家人的隐私,那样的话,加害者应该也要一视同仁吧?如果他们因此蒙受伤害,那也是因为你们媒体本身不够客观吧?”
痛批媒体单方面的不公平报导。
光是这句话,便引发了许多争议。之后,不管媒体如何穷追不舍,雅纪都没有再发表过任何意见。
“唉,你从以前就是‘一不做二不休’的狠角色。”
“这……我想你应该没有资格说我吧。”
“什么啊。比起你那颗钢铁做的心,我的只能算是小儿科。”
桐原的作风是,别人讲他一句立刻会被回敬三句。因此雅纪向来不会自讨没趣。
不过雅纪心里明白,桐原不仅不会带给自己负担,光是像这样面对面吐槽对方,时光一下子仿佛又回到了高中时代。
“——然后呢?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啥……?”
“我在问你,究竟有什么十万火急的要事,非得在这么忙的时候把我叫出来不可。”
“啊—…我和你是这一次同学会的干事。所以才会找你出来讨论细节。”
瞬间,雅纪的太阳|穴猛然跳了一下。
“……我怎么没听说?”
“你很苯耶。如果事先知会你,你一定会拒绝的。”
桐原一边喀吱喀吱嚼着花生。
“这阵子大家都没什么玩兴……出席率也降低了。九鬼那家伙也说,这次最好能下一帖猛药。所以啦,筱宫就成了首要目标。那样一来,海棠应该也会出席。我们好久没热闹一下了吧?”
一边坏心眼地笑了。
最近,裕太总是一大早就醒来了。
那一天也是。神清气爽地张开眼睛,下意识看看时钟。才——六点半。
(……不会吧?)
裕太吓了一跳。有没有搞错啊?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时钟。
雅纪就另当别论了。这礼拜开始骑脚踏车通学的尚人,应该已经出门了。家里还是一如往常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
尚人出院之后,因为脚部扭伤尚未痊愈,楼梯爬上爬下的很不方便,生活起居便转移到一楼房间。
念书地点也改在父亲从前使用的书房。因为尚人的日常生活全局限在一楼,连带雅纪的活动范围也被绑住,所以二楼总是寂静无声。
拜此之赐,裕太再也不用被迫聆听刺耳的淫声。或许是因为能够放心睡觉吧,起床时间变得比平日早很多。
即便如此。
裕太知道,乍见之下除扭伤外,整个人已经恢复精神的尚人,其实还有一个严重的障碍需要克服。
尚人的症状,经常在午夜时分发作。
第一次听见从幽暗的一楼传出呻吟声的时候,裕太以为,荒唐的夜戏又开始了。
(……拜托。不要才出院没多久就忙着发情!)
裕太皱着眉头低低骂了一句。
然后,他从冰箱拿出矿泉水,正想早早回寝室时——
“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