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宗闻言,细细打量着陈帛展与那女子,过了半晌却依旧没有说话。陈帛展咬咬牙,坚持道:“若陛下看重我这庶妹,末将愿自请交出兵符,往后不再带兵。”
“朕,允了你便是。”
徽宗低头看向那庶女,那庶女眼含泪光,似嗔非嗔,似怒非怒,更是平添了几分柔弱媚态。若是旁人瞧了去定然会被这女子勾了魂,可徽宗却不过淡淡一瞥,便高声道:“自古尊卑有别,长幼有序,朕看陈家庶女倒是乱了尊卑纲常!小安子!”
“奴才在。”
“将这女子带下去,命人日日教导她何为尊卑,何为嫡庶,陈氏一族,往后莫要再送女子进
这宫里了!”
说罢,安公公使了个眼色,那千娇百媚的陈家庶女竟真的被几个侍卫拖了下去,遥遥的只能听到那庶女的哭喊声。众秀女见此,更是大气也不敢出。今日进了这深宫之中,眼前皆是这泼天的富贵、权势,她们被这繁华迷了眼,更是期盼着帝王恩泽。现下见识到了帝王的雷霆之怒,陡然清醒了几分,原本还有十足十的心思在,如今却都熄了几分。
大殿内外陡然安静了下来,徽宗走下龙椅,走出那金銮殿内。那一队秀女见状,赶忙分开避让,只听徽宗说道:“先祖入关以来,最重礼义。先帝自继位称帝,更是敬重发妻,朕原以为有先皇表率,天下间定不会有这等失了嫡庶尊卑的荒唐事!”
“臣等惶恐……”
“臣女惶恐……”
徽宗向前几步,声音威严道:“朕亲政不足两载,始终不曾选秀。后宫不平有何以管束万民!若后妃无德,后宫不宁,前朝如何安定。这后妃之事虽乃朕的家事,可却也是天下万民之表率。朕,不敢贸然选秀。今日所选秀女皆乃朝中重臣之女,朕本以为学识休养定然不差。先帝教诲朕自不敢忘,今日既是选秀,尔等留用之人往后要长居后宫,只是后妃有别,尊卑有序,若叫朕听到什么仰仗宠爱藐视尊卑之人,今日,便是你们的下场!”
“臣女等断不敢忘……”
徽宗淡淡扫过那些秀女一眼,转身拉过尚玉瑾的手,语气温和道:“朕知晓你家风甚严,你父兄皆是最重礼义之人,往后这后宫,便要劳你多费些心思了。”
说罢,他亲自扶了尚玉瑾起身,便又回到了那金銮殿上。众秀女闻言心头一凛,莫非这其貌不扬的尚玉瑾竟是那皇后的人选?众人情不自禁的抬起头去,便见那尚玉瑾脸上挂着红晕,却依旧谦谨恭顺的站在原地不动。
徽宗走回殿内,他扶起陈帛展,淡淡道:“你长年带兵打仗,可家中之事却也要多费心心思。若是你那家人同你这般懂事,便也没了今日之事了!”
陈帛展后背冰凉,只觉这殿内的燃得这样冰冷,他只觉自己是在十八层地狱走了一遭,如同打了一场仗般,浑身上下酸软得厉害。他低声道:“陛下圣心仁德,末将愧对陛下。”
“罢了。你乃有功之人,朕本不该如此苛责,只是今日之事倒教你失了脸面,往后还是警醒一二罢。”
随后,徽宗走回龙椅之上,他敲了敲扶手,便听安公公高声道:“殿选继续——”
徽宗兴致寥寥的看向殿外乌泱泱的人群,脸上透出几分不耐。又一队秀女跟着礼部的官员走了进来。陈帛展一眼便看见站在最中央的便是郑忠之女。他用余光看向徽宗,可徽宗脸色平平,似乎这郑氏女并未得徽宗青眼。
“丞相郑忠之女,郑氏秀莹,年十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