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他儿子吗。
他的儿子,会有这个精力来起诉他吗?
应该活着都困难吧。
董树被拖走的时候回头死死盯着郁深,这次见面的种种表现,大喊:“你不是我儿子,你是谁!”
“他不是我儿子!法官!法官他不是我儿子!”
直到再次对上郁深的眼神,董树莫名脑子里回忆起自己撞死的那个人。
有点腿软,最后被架走了。
诡异,好诡异。
他这辈子没觉得自己的儿子这么诡异过,明明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没做,却感觉到完全是两个人。
他是什么时候剪了头发,换了穿衣风格,董树在监狱里一概不知。
这个臭小子,只是一个拖油瓶,离家出走之后他也没想过去找的。
多年不见,他的变化居然有这么大。
他居然吓不到他,这令他难以置信。
在座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除了郁深站在原地没动静。
其实他当时心里也咯噔了一下的。
只是他面上淡定而已。
不过淡定的结果还不错,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是站在那里,董树自己就反被吓的腿软了。
他什么都没干啊。
走出法院,余殊童情绪有点激动,说着感谢的话。
虽然说刑期和罚金都不多,但是这是困在她心上的一处心结。
现在淤血都疏通了,最重要的整个过程给了她很大的信心,她不用继续东躲西藏,也敢回去面对自己的家人。
她能看出这不是她的儿子,不管怎么解释,人不可能变得完全不一样。
但是不管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您别激动,快起来,”她这个样子郁深也不顾着扮演一个儿子的身份了,赶紧把她扶起来,说着客气的话:“我也没有做什么。”
至少郁深觉得,这些事情不足挂齿,这几天有幸能和朋友们一起面对,他已经很知足了。
“我给您打一笔钱,您可以去别的城市生活,这样就不怕他两年后找到你了。”
“……这是……?”
“纯属私人帮助,”郁深说:“无关我自己的利益……呃,我是说我是您儿子,虽然我们相处的不多,但是这也是应该的。”
走之前余殊童回头看郁深,似乎是懂了什么。
这意味着,她的亲生儿子已经不在了吧。
她只和郁深抱了抱,就转身离开。
送走余殊童之后,郁深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
对于原主来说,终究没有见上自己母亲最后一面,盒子里连母亲的照片都没有。
郁深是觉得原主和母亲之间并没有多少亲情在的,但是刚才那个拥抱来看总归还是有一点。
原主是由外婆带大的,想必和外婆最熟悉,可惜他的外婆也早早离世了。
归根到底也是个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