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虽低,语气却很坚决,唐秀詹正色道,“我是唐门嫡长女,嫁给你,你以后就是这里的半个主子,再没人敢看轻你。”
“那些人的话,我何曾放在心上。”
唐安不屑,“别说傻话了,丫头,老太君怎会允许,没准,派人把我暗杀了都有可能。你若真为我好,就应该让师兄出去闯闯,见识下外面的大好山河。”
“可我舍不得师兄。”
知道事情再无转圜余地,唐秀詹再也忍不住,埋首在唐安怀中哀哀切切地哭了起来。
“来!”
无奈地将唐秀詹扶起,唐安将一个翡翠扳指套在她手上,“以后想师兄了,就瞧瞧,时候不早了,快些回去吧。”
“师兄!”
拉住唐安的手,唐秀詹道,“你以后还会回来吗?”
“会的。”
将一缕散发笼到唐秀詹耳后,唐安微笑道,“不管走到哪,你永远是师兄最疼爱的小师妹,明白吗?”
“嗯。”
闹半天,唐秀詹时刻不离手的扳指是这么来的?叶辋川回想起唐秀詹沉思时,总喜欢用手轻轻摩挲着那扳指,本以为是她的习惯性动作,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原因。只是,为什么自己眼前又是白茫茫一片,身体又漂浮起来,下一个又是唐安怎样的记忆?
“陛下!”
这是在春日的桃花林,片片粉红,落英缤纷。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叶辋川还是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是自己母亲叶轻萍与先皇卫君流,远处隐隐可见御用马车与随行护卫。
“这画是你画的?”
指着叶轻萍手中画,卫君流问,“画上的诗也是你作的?”不等唐安回答,卫君流自顾自地念道,“去年今日此林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诗很好,却不知诗中的女子在现实中,是否也是那般姣好,配得起这满林桃花。”
“在臣看来,是满林桃花因她而生彩。”唐安答道。
“真会说话。”
回过头,卫君流笑着对叶轻萍道,“萍儿,你瞧瞧这画这诗,还真有几分才气吧。”
萍儿?
想到卫长风最多叫自己叶爱卿,叶辋川被先皇这一句称呼彻底打败了,看来历任太史令与皇帝,果真是亲密非常,只是母亲大人,为何面带不悦?
看都没看手中画,叶轻萍道:“陛下喜欢就行。”
语气中,似乎带着一点点怨。
卫君流却没有理会,微笑着,她径直对唐安道:“你叫什么名字?蜀中狂徒安字,你来自蜀中郡吗?可是唐门中人?”
“回陛下,臣名唐安,确实是来自蜀中,不过是小时候被唐门宗主大人收留,给了臣这个名字。”
卫君流点头,“如此,也算是世家中人了。”
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唐安没有出声,反倒是叶轻萍别过脸深深地看了皇帝一眼,再看唐安时,脸上就有了几分说不明道不透的神情。
母亲大人生气了。
从小在叶轻萍身边长大,叶辋川自然知晓自己母亲一切细微表情变化背后的含义,往日她责罚柳柳时,也是这样淡淡地,不说好也不说坏,责罚的力度却是不轻分毫。求情?那再加一倍。
感受着唐安三十三岁初见先皇的记忆,叶辋川从自己母亲的眼中,察觉到了隐晦的恨意。
“长央,太史令大人真是这么说的吗?她说她有办法让母亲清醒,不再为唐安所迷惑?”
这是在宫中御花园,隐在一座假山后,听见的话。
唐安小心地探出头,让叶辋川也看清在不远处的角落里,被花木遮掩的两个身影正是十年前的储君卫长风与公主卫长央。
她们是在计划着什么?
“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太史令,整日陪在母亲身边,最多算是一宠臣,有什么能力对付唐安?”这是卫长风的声音。
“你绝对没有想到,历任太史令就是锦衣卫指挥使。”卫长央显得很兴奋,“以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