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粗壮有力、覆盖着坚硬鳞片的爪子,如同精钢锻造的钩镰,死死扣在笼底的钢筋上,发出轻微的“咔咔”声。
“嘶……!”整个院子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弓王李”像被雷劈中一样,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那只没受伤的手死死抓住旁边的墙皮,指关节捏得发白!
他打了一辈子猎,见过无数猛禽,但眼前这只……无论是个头、气势还是那身油亮得惊人的羽毛,尤其是那标志性的金冠和金褐背羽上的亮眼金斑……
这绝对是“鬼见愁”那只让他们伤亡惨重的雕王!
如假包换!他甚至能认出那眼神里熟悉的、睥睨一切的凶光!
络腮胡大汉那只肿得只剩一条缝的眼睛,此刻也努力瞪到了极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疤眼张忘了手腕的疼痛,瘫在地上,仰着头,看着笼子里那散发着恐怖气息的猛禽之王,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其他猎户更是目瞪口呆,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劫后余生的恐惧和对眼前这个年轻人深不可测实力的惊悚。
他们这么多人,损兵折将,连根毛都没摸着,还被反杀得如此凄惨。
而眼前这个年轻人,不仅摸到了雕巢,竟然还把这只如同魔神般的雕王,活生生地、毫发无伤地装进了笼子,扛到了这里!
这巨大的反差,如同一个无形的、响亮的巴掌,狠狠抽在每一个质疑过陈光阳的猎人脸上!
火辣辣的疼!
刚才所有的嘲讽、怀疑,此刻都变成了无地自容的羞愧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们看向陈光阳的眼神,彻底变了,敬畏如同实质。
“雕……雕王!是它!绝对是他妈的它!”
弓王李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剧烈的颤抖,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才挤出这句话。
这声确认,彻底击碎了所有人最后一丝侥幸。
“陈兄弟!陈爷!我的亲爷啊!”藤椅上的吴少,此刻像打了鸡血一样,完全忘了身上的伤痛,挣扎着就从藤椅上往下滚!
旁边的保镖都来不及扶。
眼神死死盯着笼中那威风凛凛的金冠雕王,脸上因为激动和疼痛交织而扭曲,却绽放出狂喜的光芒。
“真……真弄来了!活的!哈哈哈!真的是活的雕王!皮光毛亮!精神头十足!”
吴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调,他趴在冰冷的地面上,仰头看着笼中的猛禽,又猛地看向陈光阳,眼神炽热得能融化钢铁!
“成了!陈哥!这事儿成了!四辆!老毛子的卡车新崭崭的,就在后院车棚里停着呢!钥匙,油票,过户手续,都他娘的给你准备好了!立马就能开走!”
巨大的狂喜冲昏了他的头脑,毛子大主顾的订单,尤其是他梦寐以求的那些稀缺物资,仿佛已经近在眼前!
什么猎户的伤亡,什么自己的伤势,在巨大的利益面前,瞬间变得无足轻重。
他只想立刻把这尊“活财神”抱在怀里,生怕陈光阳反悔。
陈光阳也明白,估摸着对方开价很牛逼,这毛子卡车估计是吴少自己的东西。
不然不可能这么快连手续都弄完了。
不过陈光阳根本就不在意。
保镖赶紧上前,小心翼翼地搀起吴少。
吴少一边龇牙咧嘴地忍着疼,一边点头哈腰地对陈光阳说:“陈哥,您这边请!后院!就在后院!”
陈光阳迈开步子,跟着吴少和保镖走向后院。
经过那些躺在地上的猎户身边时,没有一个人敢再抬头与他对视,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只有笼子里那只被冒犯了的雕王,兀自发出不甘而愤怒的唳鸣,在深宅大院里回荡,仿佛在为这场实力悬殊的打脸画上一个霸道而狂野的句点。
后院的空地上,搭着一个巨大的、能遮风挡雨的帆布棚子。
掀开厚厚的帆布门帘,一股淡淡的机油和橡胶的味道混合着尘土气息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