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现在这么多话,大概也是聚少离多的缘故,印象中的那份威严已经不剩几分了。
。。。。。。
接下来的日子,家中再无人主动提起广州或归队之事。
生活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在柴米油盐和街坊闲谈中缓缓流淌。
没过几天,母亲便开始旁敲侧击地提起东街谁家的姑娘贤惠,西巷哪户的千金知书达理,话里话外都是张罗相亲的意思。
吕牧之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这是父母想用家室牵绊住他,让他安心留在老家。
不过每次都被吕牧之巧言推诿过去。
时光悄然流逝,元宵节的热闹早已散尽,浙省的春寒料峭中,院角的梅花也渐次凋零。
吕牧之计算着假期,知道不能再耽搁了。
一个月后的清晨,吕牧之来到堂屋,对正在用早餐的父母平静说道:“爸,妈,儿子……明天该回去了,船票已经订好了。”
“回哪?”
吕母的眼圈又红了,泪水无声地滑落,“我……我还以为你这回听了你爸的,再也不走了……”
父亲用力握着筷子,瞪着母亲,“哭什么哭!好男儿志在四方,岂能长久困于这屋檐之下?”
“牧之如今是团长,手底下千八百号人,岂是你能用眼泪留住的?让他去罢!”
母亲的哭泣声这才低了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吕牧之天没亮就背起了行囊,趁着父母还没起床,一个人踏上了归队的路程。
在吕牧之没有发觉的背后,父亲站在窗边,盯着吕牧之离开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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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牧之,你回来了啊!”
吕牧之海上漂了三天,回到广州后,头一个见的就是刘峙。
“得快些回来啊,要是再晚些,我这到手的补充团团长的职位没了怎么办?”
“这你就多心了,放心,补充团已经准备好了,以你原来带的那个特务连为基干扩编,从保粤会的乡团民团吸收了一部分兵员,还从俘虏的一些叛军里收编了一些,你放心,都是挑过的,不会让大烟鬼进咱们二师的!”
补充团的编制和寻常步兵团没什么区别,兵员以新兵为主,主要作用是为训练征召的新兵,让新兵尽快熟悉军事要领,完成从普通老百姓到合格士兵的转变,在战时,也会有补充团奔赴前线参战。
不过考虑到北伐在即,刘峙还是给补充团里面塞了一些老兵进去。
“那营长的人选有安排吗?”吕牧之问道。
“定了一部分,一营长关林真、二营长杜玉明,三营长还没定。”
“那能不能。。。。”
“打住!”刘峙直接叫停吕牧之,“你手下的那个张飞可不能当营长啊!”
吕牧之笑了笑,“我懂,我打算让他当我的特务连连长,这个不过分吧?”
“也行吧,关林真、杜玉明上次是和你一起去救过校长的,提拔一下是应该的,这个张飞也去了,只是没上过军校,暂时安排他当个连长吧。。。这第三营的营长,你想要谁?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宋溪濂,把他拉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