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和以往的父皇没有任何相同,仿佛变得太过冷漠。
他依旧不明白,为什么父皇对萌丫的态度突然就变了。
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也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是父皇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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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德林看看小心翼翼去点亮灯盏的下人,有些疲困的打了个呵欠,将放在左臂弯的拂尘又换了个方向,再看看台阶下面躬身低头的婢女太监,心里忍不住开始犯嘀咕,皇上叫上夏小姐进书房谈话可是有了小半个时辰了,他在外面什么声响都没听见,但是即使这样他也能察觉到里面气氛的诡异。
得亏书房的墙壁上镶嵌的有夜明珠,也省了他亲自进去点灯的罪了。谁知道皇上和夏小姐在谈什么,若是什么不该听的,他还要不要脑袋了?
想到这又连忙摆摆头甩掉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再度掩嘴打了个呵欠。
书房内的气氛的确十分诡异。
威慑帝坐在椅子上看着一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低着头盯着地面的夏天萌,右手轻轻敲击着椅座的扶手,看着夏天萌的眼神满是不停变换的复杂。
“萌萌。”威慑帝开口的时候才发现嗓子已经干涩了,但是他丝毫没有在意,而是继续叫她,“数年不见,你已经长这么大了。”他也知道自己是在废话,但是现在他已经连和她说话都觉得晦涩了。
夏天萌微微动了动脚,又陷入沉默。
威慑帝见她这样倒是想起了曾经年幼的她每次犯了错的时候都会自己面对着墙壁沉默不语的样子。
小小的,软软的,笑起来甜甜的。
“萌萌。”威慑帝忍不住开口,“你真的要永远都不和皇帝叔叔说话了吗?”
夏天萌微微抬头看他,精致娇小的脸上满是痛苦,她对上他震惊的双眼挤出苦涩的笑容来:“皇帝叔叔?我自然记得。可是……皇帝叔叔早就消失了,在我懂事的那一刻就永远消失了!”
威慑帝看着这样的夏天萌竟然无言以对,想要安抚她却不知从何说起。
夏天萌看见他这样无措的样子倒是笑了起来,眼泪扑朔着往下落。她声音都在发颤:“我年幼时当真将你当作父亲一样尊敬,还一直引以为豪。可是事实却给了我重重一个耳光!全部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她激动的后退几步,看着他的眼里满是痛苦与难过:“你怎么会懂得我的感受?在你心目中我还是不懂事的孩子!可是我什么都懂了,我不是那个可以任由你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小姑娘了!再也不会被一个笑容就收买了!”
“萌萌……”威慑帝见她这样忍不住想安抚她,却被她厉声止住:“住嘴!你怎么还可以这么自然的叫我萌萌?你觉得我还是那个只会傻傻笑的小女孩吗?我早就在十三岁那年就什么都知道了……就是御书房里……”
威慑帝震惊的瞪大双眼,看向夏天萌的眼里满是诧异。
“你……你竟然……”
“你还当我知道是在去年吗?”夏天萌冷笑起来,漂亮的嘴唇微微勾起,精致标致的脸上满是嘲讽,“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比你以为的还要早。”
威慑帝双手微微攥紧,看向她的眼里带上了沉闷与阴郁:“你早在十三岁那年就知道了,一直都在朕面前作戏?”
他居然被她蒙蔽了整整一年,还以为她是那个纯真了小女孩。
原来,她早就知道了那么丑陋的事情!
夏天萌见他如此只是满脸苦涩与痛苦的后退几步,双手捂住胸口,看向他:“你都不会觉得愧疚吗?呵呵呵……是了是了,你怎么会觉得愧疚,你是帝王啊,你是天下的主宰,你自然做什么都可以!”见威慑帝只是动了动唇却没有出声,她继续说道,“所以你才能那么无愧于心,即使你才是那个害死我娘亲的罪魁祸首!即使我娘亲因你而死!你也没有丝毫的愧疚!”
威慑帝僵住身子,眼里带上了苦涩。
他自幼学习的都是帝王之术,从不知道什么叫愧疚,什么叫难安。可是,在太师府的灵堂上看见整个人如同没有生机的夏天萌时他也觉得心中有愧了!所以他才想加倍的对她好!
可是,这些他都说不出口。
夏天萌冷笑着看他,眼里尽是悲哀:“纵使娘亲死了又如何,纵使父亲终身不娶又如何,你能光明正大的和爹爹站在一起吗?你们敢面对天下苍生吗?你舍弃的下你的皇位吗?”
“不能!不敢!不舍!”夏天萌没有让他出口,而是自己嘲讽的笑了起来,“你有太多的舍不得,所以你和爹爹之间的路途太遥远了!纵使你们年少就在一起了,纵使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身为帝王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娶妻生子。”
威慑帝有些力竭的靠在椅背上,双眼带上了迷茫。
他想起了第一次与阿申见面时的场景。
刚刚入仕的夏英申还带着年轻人特有的青涩与轻狂,恃才傲物,不懂得什么是谦虚。被好几个小心眼的御史弹劾。
他才刚刚登基不久,不喜那些长袖善舞的大臣,反而更器重这种孤臣。
叫夏英申到御书房谈话,他却被夏英申年轻狂傲的样子所迷倒。
他从不知道一个人的眼睛可以因为提起天下苍生亮成那样,比所有的黑曜石还要耀眼。
他想一直看见这样的眼睛。
他不顾旁人的意见拜夏英申为太傅,每日午后都会在一起商议国事。
夏英申不懂得藏拙,亦不懂何为谦逊。他永远只会提出为百姓谋利的事情,他知道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