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流光之中,赫然包裹着两点极其微小、却蕴含着恐怖生命本源力量的光粒。
一滴是炽烈如熔岩的青色,一滴是沉凝如大地的玄黄。
它们,正是毕方与玄龟在方才那毁灭性碰撞中,被震散、被玄黄玉牌强行攫取到的、最为精纯的一丝神兽本源精血!
两滴微小的精血,无视了时空的阻隔,无视了躯壳的屏障,瞬间没入陆鑫濒临崩溃的意识核心。
轰——!
无法形容的剧痛,比刚才被毁灭余波撕扯还要强烈千万倍。
仿佛整个灵魂被投入了炼狱的最底,青色的精血如同烧红的烙铁,带着焚尽一切的暴烈。
玄黄的精血则如同亿万座大山,带着碾碎万物的沉重!两股截然相反、却都强横到匪夷所思的力量,在陆鑫的意识核心中猛烈冲突、爆炸!
“呃……嗬嗬……”
沙发上的身体如同被通了高压电,疯狂地抽搐、喉咙里发出野兽濒死般的、嗬嗬的、不成调的嘶吼。
四肢不受控制地痉挛着,拳头紧握,指甲早已刺破掌心,温热的液体顺着指缝滴落在簇新的沙发皮革上,留下深色的污迹。
全身的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不堪重负的摩擦声,肌肉纤维被两股恐怖的力量反复撕裂又强行粘合。
皮肤下的血管根根暴凸,如同青紫色的蚯蚓在疯狂蠕动。
大颗大颗的汗珠瞬间浸透了衣衫,混合着口中喷出的血沫,散发出浓烈的腥气。
毛孔中,更是渗出一层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漆黑油垢!
那是这具身体最深层的杂质,被这两股蛮横的神兽精血强行排挤、焚烧、逼迫了出来。
撕裂!焚烧!挤压!重塑!
意识在无边的痛苦中沉浮、湮灭、又被强行聚合。
每一次聚合,都仿佛被剥掉了一层皮,又像是被投入熔炉重铸。
那两滴精血蕴含的能量实在太过庞大,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也绝非这具凡俗躯壳所能轻易承载。
它们在体内横冲直撞,每一次冲突都带来撕裂灵魂般的剧痛。
玄黄牌似乎只是被动地攫取了这点“逸散物”,并无意引导或保护,任凭这两股毁灭性的力量,在这脆弱的容器里疯狂肆虐。
不知过了多久,那足以将灵魂碾碎的剧痛,才如同退潮般缓缓褪去。
并非消失,而是暂时蛰伏,沉淀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深处,化作一种沉重、灼热又带着奇异力量的隐痛。
“呼……呼……”
沉重的、带着血腥味的喘息声在死寂的房间里响起。
猛地睁开眼!
视线一片模糊,眼球刺痛得厉害,仿佛被滚烫的沙子磨过。
全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又被强行拼凑起来,每一寸肌肉都酸痛肿胀,充满了撕裂后的无力感。
喉咙里火烧火燎,弥漫着浓郁的铁锈味。
意识艰难地回归,像是生锈的齿轮重新艰难地咬合。第一个清晰的念头是:我还活着?
第二个念头是:臭!难以忍受的恶臭!
低头看去,身上的浅色T恤早已被汗水、血污和一层粘稠发亮的黑色油垢浸透,紧紧贴在皮肤上,又湿又冷又腻。
沙发那簇新的米白色皮革上,也沾满了大片深色的污渍,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酸腐腥气。
裸露的皮肤上,同样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黑泥,油腻腻、滑腻腻,散发着垃圾堆在盛夏暴晒后的气味。
挣扎着想坐起来,身体却像灌满了铅,沉重得不听使唤。
每一次细微的动作,都牵扯着肌肉深处那蛰伏的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