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人,是没家。宫迄晨在心里没好气的说着。
但他还是一派微笑的说:“很不巧,正是。”他蹙一下眉头,这个动作让人以为“他也没办法”。
从香港搭飞机到台湾,一下松山机场就直奔圣母玛莉亚学院,再往圣母玛莉亚大教堂,然后就到了这里。
该死的宋擎云!也没告诉他酒店的电话,他总不能拨一零四查号台问酒店的电话,否则就穿帮了。
他上哪儿找一个人来替他圆这个局啊!宋擎云,回去我非扒了你的皮,拆了你的骨。
芷柔开口:“我送你回去好了。”正好,不用看见那个是非不分的家伙。
彷佛救世主临幸了宫夜晨一般,他笑道:“真不好意思,又麻烦你。”
不错!不错!待会儿路上可以和她讨论他俩是兄妹的问题。像称了心意,宫夜晨在心里直叫好。
“不会的。”她想,她必须好好想想自己对邵莫言究竟是什么感觉。
“我们走吧!”
芷柔与宫夜晨正准备出门,邵莫言的声音突然在他们背后响起。
“芷柔,你要去哪儿?”惊觉自己嫉妒过了头,严厉霸道的语气伤了芷柔,他怕极了她要避开自己。
“我只是送他回去而已。”芷柔放出轻柔的语气安抚他,以掩饰心中复杂的情绪。
“我送他。”他不想她与宫夜晨独处,那会令他胡思乱想。
“不必了。晚了的话,你就先睡吧!”芷柔拒绝道。
看着他们俩离开,邵莫言烦躁地双手反覆的爬着带点褐色的头发。
对不起,对不起……邵莫言低低的呢喃着。
第7章(1)
车内流转着动人的音乐,飞纵即逝的五彩街灯一幕幕的掠过芷柔的视线。
恼人的问题一直缠绕在芷柔的心里挥之不去,所以她的一对柳月弯眉自上车到现在,丝毫没有明显的变动。
看在宫夜晨的眼里,他着实为她心疼。
“可以和我谈谈吗?”他无法坐视自己的妹妹有任何令她苦恼的事,尤其是在他发誓要给月凌全世界的幸福后,他更不能。
芷柔移开视线转向宫夜晨。
“谈什么?”她又将视线调回去。
“你想和我谈什么,我就和你谈什么。”他觉得此刻才有一点兄妹相聚,重逢的感觉。
与自己亲爱的妹妹,在最平静柔和的空间里,谈着最贴心的事情,是多么令人欣慰的事。
芷柔露出一个尽是忧愁的笑容。
“谈”他“好不好?”不等宫夜晨回答,芷柔便自顾地说下去,“我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在海边救了他。他身受重伤!是枪伤……”说到了这里,芷柔停了一下看宫夜晨的表情。没有惊讶,没有好奇,有的只是一片平静和鼓励自己说下去的眼神。
“救醒他后,他第一句话便是道谢,然后告诉我他得离开了;不知怎么搞的,我居然舍不得他走,还千方百计的想了许多既不冠冕,亦不堂皇的理由要他留下,而他答应保护我一个月,是”保护“!并向我保证一个月过后,我就不会因救了他而遭遇危险,到时他就必须离开这里。”芷柔为自己添了抹苦笑。
“你懂得我想表达的意思吗?”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又何况是他!
毫不迟缓,似进入情况发生的现场,宫夜晨不答反问:“你爱他吗?”他相信就连她也不知道,否则现在她也不需像个落入凡间的精灵般,不知所措。
困惑立刻布上芷柔的脸。
“我……不知道,我很矛盾,他忽冷忽热的。温柔的时候,他眼里的眷恋,几乎快淹没了我的无助;冷漠的时候,他毫无生气的表情,甚至不知原因的故意忽略我的存在,没有理由的闹情绪,在在的将我从快找到方向的心再度震回十字路口,使我迷失了原来的方向,我都快看不见指引方向的光亮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可以轻易且自然的对他吐露心事。他令她感到亲近,不同于柯神父,不同于书缘,他让自己很有安全感。
像是了解她,宫夜晨送她一个微笑,“很少有女孩子愿意说自己的心事给陌生人听。”他希望换个话题,能转移她的注意力。
“不,谁说你是陌生人,况且就是有女孩子喜欢对陌生人诉说心事,因为他们只听而不问。”芷柔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