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心堂?我看是狼心堂!”
同样的一幕,在省城大大小小的茶馆、书院,甚至是一些官员的后院里,不断上演。
《仁心论》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以一种超乎想象的速度,迅速扩散开来。
读书人最重名声,也最擅长用舆论当武器。这篇文章写得实在太巧妙,太解气,几乎是一夜之间,就成了所有士子口中津津乐道的话题。
第二天一早。
“仁心堂”的掌柜打着哈欠打开店门,准备迎接新一天的生意。可他等了半天,往日里络绎不绝的客人,今天竟然一个都没有。
反倒是街对面的几个路人,正对着他的金字招牌,指指点点,脸上满是鄙夷和嘲讽。
“掌柜的,不好了!”一个伙计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现在外面……外面都在传,说我们是‘狼心堂’!”
伙计把那篇《仁心论》和外面的流言,结结巴巴的说了一遍。
掌柜的听完,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今天一个客人都没有。他怎么也没想到,昨天那两个看着不起眼的穷书生,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只用一个晚上,一篇短文,就让他这家百年老店,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反了!反了!一群穷酸,还敢跟我们斗!”药铺的东家,也就是那恶少的父亲,在后堂气得暴跳如雷。
掌柜的哭丧着脸:“东家,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啊!好多老主顾都派人来说,以后再也不来我们这抓药了!再这么下去,我们这铺子,就得关门了啊!”
东家脸上的肥肉抖了抖,他终于怕了。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他可以不在乎什么名声,但他不能不在乎白花花的银子。
最终,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备车!去城西的破瓦巷!”
……
破瓦巷,一间低矮的土坯房里。
卖馄饨的老汉看着床上烧得小脸通红的孙女,浑浊的老眼里,只剩下绝望。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东家,就是这里了。”
房门被推开,昨天还一脸嚣张的“仁心堂”东家,此刻却挤出了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的药材。
“老……老人家,”他对着目瞪口呆的老汉,深深鞠了一躬,“昨天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您孙女的病,我们包了!这些药材,您尽管用,不够我再送!分文不取!”
老汉彻底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这一幕,也被周围的邻居,和闻讯赶来的士子们,看得清清楚楚。
人群中,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
“《仁心论》写的没错!公道自在人心!”
“齐公子和柳公子,真乃我辈楷模!”
不久之后,老汉的孙女病愈。老人带着孙女,亲自来到“近考居”客栈,对着齐文昊和柳乘风,纳头便拜,感激涕零。
此事,也让齐文昊和柳乘风的名声,在省城士林中,彻底传扬开来。一个才思敏捷,下笔如刀,一个仗义疏财,奔走呼号。两人被好事者并称为“风骨双杰”,一时间风头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