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碰你哪里了,嗯?这里,还是这里?”萧镇无情地冲洗着凌远的身体,恨不得把李云霆留下的痕迹尽数抹去,“你就这么饥渴吗,你这个欠操的贱人。”
凌远牙齿上下打着颤,听着萧镇口中侮辱自己的话越来越难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浑身发抖地蜷缩在角落里。
难熬的时间过得格外漫长,凌远觉得自己快要冻僵了,萧镇才罢手,把缩成一团的凌远抱出来,扔回到床上,俯身压了上去,在凌远耳边一字一句念道:
“你最好记住,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
凌远的意识开始游离,思绪变得愈发不清晰起来,他不知道萧镇侵犯了自己多久,身体由最初的疼痛转为麻木,神智一点点剥离出自己的躯壳,只听到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不停得在耳边重复着:
“你是我的。”
凌远再一次恢复意识时隐约听到手机作响,门外也传来门铃声,可是他连一丝丝的力气也使不出,浑浑噩噩得又昏了过去。
期间凌远又醒转了几次,房间里的光线亮了又暗,暗了又亮,时间对于他已是完全未知的概念,门铃电话一直断断续续响起,其中还有张信哲的《信仰》,那是他设置的萧镇专用铃声。
李云霆在屋外焦急地按着门铃,距离他那天早上离开已经过了整整两天一夜,凌远既不开门也不接电话,他开始以为对方是故意躲着他,但是随着时间推移,不祥的预感渐渐涌上心头,他甚至有破门而入的冲动。
在他正准备付诸行动的时候,那天在电影院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现身了,李云霆不爽地看着对方拿出钥匙开了门,门开了之后李云霆推开他抢在前面冲了进去。
在进入到卧室的瞬间李云霆惊呆了,床上的躺着的人几乎奄奄一息,雪白的床单上随处可见殷红的血迹。
李云霆心头一紧,转头便挥了身后人一拳,那人显然也被眼前的情况吓呆了,竟没有闪躲,生生挨了李云霆一拳。
李云霆找来衣服手忙脚乱的往凌远身上套,肌肤接触传来的高温让李云霆心惊胆颤,即使他从事的是出生入死的工作,也从来没有紧张到这种程度。
萧镇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几次想来帮忙,都被李云霆愤怒地挡了回去。
凌远被送到医院后医生的脸色很难看,劈头盖脸把两个人训了一顿,双方谁也没吭声。
除了寒气入侵引起的肺炎,后面受伤也很严重,李云霆见医生起了报警之心,无奈亮出身份,萧镇见了也暗自惊讶。
李云霆要工作,每天只有早晚能过来,萧镇在床前守了两天,凌远才缓缓苏醒。
凌远见惯了人前高贵的萧镇,也见惯了独处时高傲的萧镇,但从没见过如此憔悴的萧镇,黑眼圈和胡茬把他衬托得格外落魄,嘴角还有被殴打过的淤青。
他叹了口气,示意一旁面色不善的李云霆先回避一下,他想单独跟萧镇说几句话。
李云霆出去前用眼神给了萧镇好几个警告,萧镇起身给凌远倒了水,然后也不知该坐回椅子还是坐到床边,索性站在一旁。
凌远没有看他,眼神一直游离在远处雪白一片的墙面上,静静思考了很久,这才开了口。
“萧镇,我们分手吧。”
萧镇似受到重大刺激般向后踉跄了一步,表情无比震惊。
凌远还是一脸的平淡,语气平静得就像讨论今天的天气。
“我是没有为你守身如玉,不过我们都清楚,在我们两个之间先劈腿的那个人绝对不是我。”
“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也曾经以为会是最后一个,可是萧镇,我十四岁喜欢上你,十六岁身子给了你,在我心中你是我最爱的人,在你心中我又是你的什么呢?爱人?还是……只是床伴?”
“有时我经常怀疑,你跟我在一起,究竟是两情相悦,还是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凌远缓缓摇了摇头,“当初虽然主动的是你,但先爱上的人是我,是我把你拉到你本不应走的路上,甚至毁了你完美的形象,害你跟家里决裂。”
“因为对你的愧疚,我们之间的天平从来没有平衡过,我宁可忍受你在我面前一任又一任地换着女朋友,也不敢追求属于自己的权利。对待这份关系,我一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可是……”凌远低下头。
“六年了,我累了,我们到此为止吧。”
萧镇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这个人,那脸上的表情他无比熟悉,无论对谁,凌远都是那样一副淡淡的无所谓的表情,似乎对方存在也好,不存在也罢,对他都没有差别。
然而凌远从来没有用那种表情面对过他,他看自己时的眼神总是充满了崇拜,从初中起那双毫不掩饰爱意的眼神就在校园里无时无刻不追随着他,让他想忽视都难。
于是他接受了他,接受得那么理所应当,那种感情比起给予,更像是一种施舍,萧镇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变成凌远眼中的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