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婆子看刘玉珠抢着插话献计,心中怒,抬手又要打她。刘玉珠胆子是越来越大,仗着宋氏喜欢她,还敢抢她头里说话。
宋氏叹气道:“妈妈别生气,刘姨娘这话也是为我好,这事还是让公主定夺好。”
“公主正因为驸马爷去世伤心难过,已经进宫小住散心了,现是奶奶管家理事。若是再为这等小事去打扰公主,岂不是显得奶奶太无能。若是奶奶这个时候把此事处理妥妥当当,再告报与公主,三爷回来之后晓了,岂不是要奶奶能耐。”黄婆子说着。
宋氐眉头皱紧,道:“我实觉得很棘手,如何能料理妥当?”
进宫汇报是不太好,是显得无能了些。但这事怎么算妥当,她心里实没有主意。留或者不留,都有可能被责怪,还不如推给安宁长公主,汇报了就是无功无过,不汇报则是功是则要赌一把。
黄婆子道:“这事就是说破天去,四爷也不占理,奶奶要是不想跟四爷冲突。趁着四爷不家,吩咐厨房悄悄弄碗药给楚姨娘端过去,神不知鬼不觉事情就完了。就是事后翻出来,孩子已经没了,四爷再闹能怎么样,就是长公主,难道为因为这么一个本不该出生庶出与奶奶过不去吗。说一千道一万,太后是长公主嫡母。”
“这……总是不大妥当。”宋氏说着,不管是安宁长公主还是叶景霰肯定不会因此休了她,但可以冷着她。就像前头那样,叶景霰对她客客气气,相敬如宾,转头钻妾室屋里了。她想要夫妻生活,并不是这样,她希望能跟叶景霰关系近一步。
刘玉珠也跟着道:“家和万事兴,总是公主孙儿,叶家子孙,奶奶若是私自做主,公主责问起来,如何交代啊。”
“公主孙儿?拿这话来压奶奶,肯定你这个小贱、人想着自己。想着奶奶若是这样处置了四爷庶出,将来也会轮到自己头上。”黄婆子突然醒过神来,怒瞪着刘玉珠。
刘玉珠确实有这点私心其中,她如此讨好宋氏,就是为了将来能生下一男半女。要是宋氏连小叔子妾室都随意处置,她孩子只怕难生出来,却是一边磕头一边对宋氏道:“我是一心一意为奶奶着想,希望三爷和奶奶夫妻恩爱,家和才能事兴旺。”
“你就是有私心也是平常事。”宋氏说着,要是跟她一起长大丫头,这样心力可以说是从小情份。刘玉珠俯她脚下,要说没有私心谁信啊。道:“你起来吧,只要你好好侍候,我也不会亏待你。”
刘玉珠这才敢站起身来,听宋氏口气不太对,也不敢作声,只站到一边。
黄婆子看宋氏似乎犹豫不决,又道:“倒不是因为我看不上那楚姨娘,奶奶想想,四爷那样嚣张,全然压了三爷一头。现四爷还未娶亲,看起来好像与奶奶无涉,但等到四奶奶进门,到时候妯娌争执磨擦,奶奶只怕要被小婶子压一头了。还不如趁着现,先给四房一点颜色看看,也让四爷晓,您这个嫂子是有娘家撑腰,不会任人欺负。”
宋氏眉头顿时拧紧,叶景祀妾室好歹确实与她无关,但叶景祀是太嚣张了一点。先不说叶景霰护不护着他,就这府里叶景祀是比叶景霰有存感,将来若是四奶奶压她一头……
“算了,楚姨娘到底有没有身孕,身孕是什么时候怀上,都只是猜测,等大夫确诊之后再说也不迟。”宋氏说着,她此时也是心烦意乱,万一想了一大堆,结果楚姨娘没怀,岂不是要闹笑话了。先确诊了再说,孝期之前怀上还好,要是孝期里怀上,孩子就是能生下来,这个把柄也够大了。
黄婆子马上道:“我这就去叫管事请。”——
黄婆子去请大夫之时,叶景祀正守楚静言床边,楚静言肚子里小家伙已经三个多月,正常情况下胎相应该很稳固,楚静言却是开始孕吐了。怀孕之初没啥反应,就是叶三老爷大丧,全府忙成一团,叶景祀只怕她累到,反正只是妾室也没人管,只让她换个孝服房里安胎。
“这个小东西,等他出世了,肯定得好好收拾他一顿。”叶景祀恨恨说着,三个月后正是孕妇需要进补时候,结果楚静言是吃什么吐什么,叶景祀看都心疼。
楚静言听得只是笑笑,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肚子,道:“悄悄地送我去景阳吧。”
除了孕吐之外,其他反应并不大,大夫也诊过脉,可以上路走。府里事太多了,叶荞身世,叶三老爷过世,安宁长公主打击太大都进宫了。若是这个时候府里再出事,实太折腾了。
“你这样怎么能走。”叶景祀说着,道:“我不可能放你一个人去景阳生产,这是我们头一个孩子,我肯定得你身边。”
原本说去景阳是他陪着楚静言一起去,现他要守孝就不太好走。何况楚静言情况还不太好,他无论如何也得守着她。
楚静言刚想开口,就有大太监进屋回话道:“有管事寻四爷。”
“我去去就来。”叶景祀笑着说,带着大太监转身去了屋外,他早就叮嘱过,让楚静言专心养胎,有事寻借口出去说。
直到走出院外了,大太监才小声道:“有婆子多嘴把话透给了黄婆子,黄婆子跟三奶奶屋里说了许久,还说要悄悄下药。三奶奶没说什么,已经派人去请李大夫。小打发人跟着去了,就怕三奶奶……”
请李大夫过来无所谓,楚静言现情况,三前两头上门来诊脉。就是怕宋氏要闹事,得提前准备上。
“找死呢。”叶景祀说着,脸上温柔一扫而空,带着一股说不出阴冷。
大太监又道:“那多嘴婆子已经抓了,过一会就角门外行刑,小想着先打出个样来,也就省些事。但是那黄婆子……她是宋家人,又是三奶奶奶妈,上回因为她,宋老太太还上门过,小不敢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