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下都很轻很轻,生怕她疼。
很奇怪,明明她脖子上没有伤口,就就是在流血。
花千骨心里懊恼,然后听到面前人用满是疼惜又咬牙切齿的声音盯着她说:“我说过要你好好爱惜自己,你又忘了吗?!”
话说到后面,几乎是吼了。
白子画是什么人?哪怕看不见伤口,他也已经前后串联猜到她做了什么了。
她怎么敢?怎么能用自杀的方式出梦?!
他费了那么大力才抢回的她这条命,她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怎么可以说自杀就自杀!
知不知道,他也会痛的啊……
花千骨还是第一次被他这样怒吼,却难得没第一时间翻脸。
他的眼睛气出了斑斓的血丝,因为愤怒,因为后怕,因为恐惧。因为悲伤。
他是用生命守护她啊……如果连她自己都不将这条命当回事的话,他要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所有人都说他无所不能,可谁又知道,他怕失去她。怕一个转身小骨不见了,怕一觉醒来发现她的复生她的原谅都是梦……
无法形容此刻身体有多痛,他忽然收回手起身,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外去。
“白子画!”花千骨突然喊住他。
男人不想理她的,可身体诚实地停住了,却不愿回过身来。
“我还不想回仙界,你得了空自己走吧。”
他一下脸阴沉,“什么叫我自己走?”
重新视线相对,她说:“字面上的意思。”
乖巧的小骨是一定愿意和他回长留的,但不巧,她的乖不足性格一半。
比起听话,她更喜欢自己做自己的。
白子画拳头捏得发白。果然,她总是有本事让他平静稳定的情绪一下溃败,无可救药又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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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对视着,谁也不让,最后白子画什么都没说走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花千骨摸着敷了一层药又缠了一圈纱布的脖子,若有所思。
大水发作的频率越来越高,每天都有人涌入城中,有钱有家当的住客栈下饭馆,没钱的则悲哀地端着破碗沿街乞讨,饥寒交迫。
特殊时期,守城官兵也有要求,只放能自主活动且没得病的进来。
中午正是客栈里一天最忙的时段之一,放眼望去都是下楼吃饭的,桌子被坐得满满当当,甚至有人自己带了家伙什跟人拼桌坐,饭菜香味飘满整个大堂。
走路声、说话声、锅碗碰撞声……嘈杂得甚至听不清大家都说了什么。
花千骨坐在一个还算宽敞的角落里,偶然抬头就看到正在楼上栏杆边立着的男人。
白子画移开目光,进屋了。
花千骨低头继续吃自己的。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大肚便便的妇人就被三五个家丁和丫鬟簇拥了进来,她应该怀胎七八月了,肚子很大,年轻的脸上冷汗一滴滴往下流,旁边丫鬟手被抓痛了也不敢出声。
花千骨隐约听到他们说少夫人快生了之类的词。
显然又是一批逃难来的,不巧的是产妇日夜颠簸,此时就要临盆了。
掌柜的哪见过这般阵仗,才摆手拒绝面前就落下一个鼓鼓囊囊的大荷包,透过系带口隐约能看到里面白花花的银子。
于是妇人被安排到了掌柜妻子的房间,小二马不停蹄去张罗接生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