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钦差知道,对付宵小就要比宵小更宵小!”李至刚有冷笑,指着那几位便装武士,“忘了介绍,这几位,锦衣卫!”
噗通!
府衙大堂之中,两位扬州府的官员站立不稳,重重的跌倒。
“呵!”李至刚嘴角上扬,“锦衣卫的人,比本钦差还不讲道理,他们也不会像本钦差一样,跟你们磨牙!”
说着,一指被锦衣卫仍在地上的几人,怒声道,“都认识吧?”
“这两位!”李至刚又站起身,指着瑟瑟发抖的账房先生,“大粮行,宝生号的大柜和二柜!宝生号的生意好大呀!光是每年在扬州码头,发出粮船就多达百艘!”
“他们的粮,哪来的?扬州不是产粮区,哪来的粮食?扬州是运河重镇,若是有粮食从江西从湖广来,一笔一笔都要记录在案。可是这些年,就没见宝生号在那边买过粮食!”
“唯一能说的过去的,就是宝生号卖的,就是大明朝设置在扬州,为了平息江南粮价的六座官仓!”
“这。。。。。。”周明安站立不稳,“钦差大人,您说话要有明证。。。。。”
“这不是就明证吗?”李至刚指着地上,面无人色的几人冷笑道,“你不会这个时候了,还心存侥幸吧?”
“账面上,绝对没错。。。。”事已至此,周明安不是心存侥幸,而是必须咬死了不承认。
“没错,账面上绝对没错!”李至刚背手,嘲讽笑道,“即便是本钦差亲自去官仓里查验,粮食的数目也不会错!”
“但是!”他猛的一顿,“官仓中的粮食,就是官粮吗?”
随即,他猛的一指,地上跪着的粮仓小吏,“想死还是想活?”
那小吏早就吓傻了,呆呆的跪着不知所措,好似没了魂魄一般。
忽听得这话,张着嘴竟然没发出半点声音。下一秒又猛的嘶吼,“大人饶命,小人都说!”
说着,口中不停,“粮仓中的粮食,其实都是宝生号的粮食,是事先知道钦差人要来扬州,知府大人还有各位大人,让宝生号放在里面做样子的!”
“荒谬。。。。。荒谬至极!”
耳中听到李至刚居然连莫须有的罪名都用上了,扬州知府周明安已是气得浑身发颤。
“李侍郎,您是钦差不假!”周明安咬牙道,“您的话,下官也不敢反驳。可是下官还是要提醒您,我大明朝开国三十余年,凡事都讲个理字。”
“从未有过以模糊之罪,继而抓人之事。况且您要抓的还不是一个两个。。。。这可是扬州府,沟通南北的交通重镇,南北大运河的中转。”
“如今扬州已然市面不稳了,您不安抚也就罢了,还要在火上浇油。钦差大人,别的不说,一旦运河停工停运。朝廷的损失,何止万计?”
官衙内寂静无声,有胆小的已经两股战战。
“哦,你是在威胁本钦差?”李至刚冷笑,“扬州府,谁给你的胆子?”
“钦差大人这才是威胁!”周明安站起身,“下官不过说了几句实话,您就要扣这么大一顶帽子?”说着,又愤声道,“钦差大人,扬州关乎南北漕运。。。您不能这么蛮不讲理呀!”
“哈?”李至刚轻蔑一笑。
“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我比你会说!”李至刚站起身,在大堂中踱步,逐一打量着扬州府衙的官员们,张口说道,“还说你不是威胁我?现在外边是罢市罢课,下一步你们准备罢漕运了是吧?”
“下官绝无。。。。。”
“他们为什么闹,我清楚,你们心里也清楚,他们也清楚,我也清楚!”李至刚不客气的打断周明安的话,“就是因为我捅了他们的死穴!查了官仓查了土地黄册查了历年的赋税。。。。。”
“有人是怕,我李某人在北方做的事,在这江南继续来一回。我还就告诉你们,再来一回怎么了?触犯国法就是触犯国法,蛀虫就是蛀虫!”
说着,他猛的回头,看向大汗淋漓的周明安。
“你说讲理?哼,本钦差讲理了呀!本钦差讲理你们给来了一出罢市罢课,耍无赖!哈,本钦差现在不讲理了,你们又跟本钦差讲法!”
“哦,合着你们怎么都有理呗?”
周明安后退几步,“钦差大人还请慎言,不要一口一个你们!外边罢市罢课罢工,乃是官绅士民义愤所至,和下官没有半点关系!下官为天子司牧一方,自然要维持地方的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