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观一圈砸在桌子上,“昏聩!天下皆是我大明子民,淮安知府此举,至百姓于何地,至君父何地,至我大明何地?”
陆贤又道,“淮安知府不开仓赈灾,不让灾民进入淮安,直接惹恼了辛彦德。好家伙读书人才是真的狠啊,辛彦德把淮安知府叫到了城外,指着那些泡在大水里的泗州灾民,话都没让淮安知府说!”
“直接请了皇命棋牌,锦衣卫动手,咔嚓砍了淮安知府的脑袋。连带着,淮安府十六个办事不力的官员,也一股脑都砍了!”
“砍了也就罢了,还他妈把这些人的脑袋,都挂在竹竿子上,一大溜!尸首调在树上,暴尸三日!”
“嘶!”众人又是皱眉,满脸惊骇。
“要说这人也是贱,原先不但是淮安知府不让灾民进城,不许进入淮安地界,淮安本地的乡绅也不答应。可长长一溜人头挂起来之后,无论官绅,没一个敢吱声的。”
“该放粮放粮,该出城安置的出城安置!”说着,陆贤又喝口水,“紧接着辛彦德就让人在大水里捞尸首,灾民的尸首整整捞了一百多,多是老人孩子。”
“据说,当时辛彦德眼珠子都红了。杀了淮安知府之后,淮安的巡查御史也直接让他摘了官帽,还跑到卫所一顿大骂,把淮安卫指挥使吓得门都不敢出。。。。。”
“稍等!”胡观忽然在陆贤兴头上打断,“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淮安卫的指挥使是我亲姐夫啊!”陆贤笑道,“他让辛彦德这么一吓唬,赶紧让人给京里来信。”说着,直接看向汤景,“要是我姐夫这官保不住,还得劳烦您给活动活动!”
汤景阴着脸点头,下一秒看向傅忠,“会不会影响。。。。?”
傅忠沉吟道,“应该不会,毕竟咱们走水路,只要河道衙门和淮安守备那边不出乱子,就没事!”
一旁的胡观,又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可心里却在不停琢磨。
“破船还有三颗钉!陆家倒台这么多年了,但地方上也还是有人,那这些高门大户的勋贵子弟,在地方上的人脉就更多了!嗯,皇上让我管着青眼,回头我得把这些人的关系网给捋清楚了!”
“斩草除根一网打尽嘛,有杀错没放过!”
咚咚咚,忽然又有脚步声从外边传来。
“又是谁?”胡观心中暗道。
“辛彦德走水路直接到了淮安!”
陆贤可能是渴极了,端着茶盏猛的灌了一气。
然后,忽然话声停顿,皱眉吧唧两下嘴。
“接着说啊!”傅忠急道。
“这什么茶?”陆贤又闻闻手里的茶盏。
“就云南的普洱啊!”傅忠道,“这两年京里头盛行这个!”
“这能喝吗?”陆贤的脸上满是嫌弃,“怎么着也得是吓煞人香啊!这普洱原来就是野茶,皇上说云南茶好它这才身价百倍。以前都没人喝。。。。。”wap。bΙQμGètν。còM
“你赶紧说事!”汤景皱眉道。
陆贤又是一愣,“我刚才说哪了?”
噗!
旁边的胡观真是再也忍不住了,一口茶水喷出来。
他心中暗道,“都他妈可惜了汤景的一番苦心谋划,就这么一群人,哪有一个是能干实事的?没人喝的野茶,你老子那辈,别说是茶了,有口干净水喝都他妈烧高香。才吃几天饱饭啊,装他妈什么富贵豪门?竖子不足与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李芳英敲着桌子,“你刚才说辛彦德到了淮安!”
“对,那遭瘟的书生到了淮安!”陆贤继续说道,“他是先走的,朝廷赈灾的物资在后边。他到了地方一看,淮安府没开始赈灾。他就问淮安知府,你怎么不开仓放粮呢!”
“淮安知府也是硬气,告诉辛彦德没粮!辛彦德淮安查看,十六个满满登登的大仓啊!里面全是米粮布匹盐还有油,当场就火了!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你赶紧说吧,别卖嘴了!”傅忠实在忍不了,开口笑骂道。
“淮安知府说那是军粮你敢动吗?那是朝廷调往辽东的军粮,洪水一推,就要装船北上!还呲哒辛彦德,燕王辽王沈王的粮食,你敢动吗?”
“辛彦德一开始没发火,忍着怒气跟淮安知府说,赶紧开仓赈济灾民,回头朝廷扬州等地调拨的粮食一到,就给你补上!结果你们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