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腾原名不知何广义为何要这么做,他却知道自己的命运到头了。
或许足利义满不敢杀明国的使臣,但是等明国使臣走后,他腾原名绝对难逃厄运。
此刻,他有些明白了。
他这个天皇的参政,从和山名家搭上,把希望放在何广义身上开始,就是一颗注定被推出来然后抛弃的棋子。
他这枚棋子,可以让何广义借机发难。
这时,足利义满终于开口了,“明使,你不怕死?”
何广义的目光终于看向了足利义满,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什么帮东瀛国主清君侧,那是不可能的事,大明又不是傻子。
他的目的就是激怒足利义满,让他与大明为敌。这样大明才有无可挑剔的借口,支持足利义满的反对力量,在东瀛发动内战。
“杀我容易!”何广义笑笑,“大明的百万雄师,你如何抵挡?”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大笑道,“你若杀我,我还要谢谢你!”
啪的一声,酒杯落在地上,变成碎片,何广义大声道,“在下一介武夫,但平生最仰慕的乃是大汉班定远!今日若死在将军手下,也算是舍生取义!”
足利义满盯着他,他也盯着足利义满,双方的目光火花四溅。
“你为何如此?大明为何如此?”足利义满忽然低声道,“东瀛一统之前,谁把大明放在眼里?是我足利义满,对大明示好称臣,清剿海盗,推动贸易。”
“你大明,就是这么对待,真心亲近你们的人吗?”
“我对你示之以好,奉为上宾。而你却在国宴上,如此辱我,是何道理?”
“真当,我怕你大明!哼,海峡天堑,你大明真能过的来?”
“欺人太甚!”
何广义微微摇头,“说起来,对你足利将军,何某也是心有愧疚!你我虽相识不久,可在何某心中,却有几分惺惺相惜之意!但是,你倒行逆施祸乱国本,大明断不能容!”
“八嘎雅鹿!”
“其可叟!”
何广义话音落下,宴会之中先是寂静无声随后又骤然爆发出倭人武士的怒骂,一时间刀光耀眼,杀气冲天。
似乎在下一秒,这些拔刀的幕府武士们,就会冲上来把使团一行人碎尸万段。
尤其是足利义满之子足利义持,怒到面色狰狞,按着宝刀的刀柄,上前质问,“阁下何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辱我父亲,欺我东瀛宝刀不利乎?”
说着,继续大步上前,却又忽然脚步顿住。
只见何广义身边一个男子,从怀里抽出一样东西,好似铁管一般,直接抵在了足利义满的太阳穴上。
那人开口道,“刀放下,不然让你看看你爹脑袋什么馅儿的?”
“纪纲,不得无礼!”何广义一挥手把纪纲手中的火铳打开,“每逢大事要静气,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你这么沉不住气,将来如何担当大任?”
“是,都堂!”纪纲放下手铳,但却不住的给其他使团成员眼神提示。他们的手都放在怀里,握住了手铳的手柄,随时可以抽出来射击。
说不紧张不害怕是假的,这可是人家东瀛倭人的地盘。只要足利义满一声令下,他们就会被幕府的武士们乱刀砍死。
足利义满也非常镇定,静静的看着何广义,并且抬手制止了武士们的暴动,低声道,“阁下,你要给鄙人一个交代!”
何广义沉吟片刻,微微躬身,“光凭阁下这份涵养和冷静,足称豪杰!”说着,顿了顿缓缓站起身,“陛下有几句话,让在下问问足利将军?”
足利义满端庄跪坐,“请将!”
“汝为东瀛之臣,掌一国之权,世受王恩。”
“汝不思报效也就罢了,却逼东瀛之王,认汝妻为义母,汝做义父,岂非董贼哉?”
足利义满冷笑几声,“这是我们东瀛的家事,和你们大明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