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连他都瞒了过去。
或许凝练出本命字一事,就连崔瀺都不太清楚。
这小子藏的深啊。
宁远讪讪一笑,随口道:“不敢随便拿出来,怕我这个匹夫,拥有本命字的事,一旦传了出去,会羞煞天下所有读书人。”
道祖颔首道:“有道理。”
少年道士转而看向对面老人,好似这才想起应该打个招呼,便微笑道:“见过青童天君。”
杨老头同样报以微笑,摇头道:“什么天不天君,早就随当年那一役化为黄土,我现在就只是个卖药的,治病救人,可以,左右天下事,即便有心,却也无力。”
这已经说的够明确了。
意思就是,道祖不用过多顾忌我手上的半个‘一’,我之所以在人间画地为牢一万年,已经说明了很多事。
倘若只是为了重塑神道,恢复旧天庭,压根不用这么麻烦,也压根无需等待这么久。
道祖说道:“还是要看看的,行事小心,本就是修道之人应该学的,毕竟万年以来,三教能撑开天地这么久,靠得就是小心二字。”
杨老头没说话。
道祖点点头,看向一袭青衫的年轻人,笑问道:“宁远?”
宁远则是看向老神君。
意思不言而喻。
杨老头与他无声点头。
这无疑就是一份天大认可。
你宁远,尽管去与道祖论道,针对我手上那半个‘一’,是留下还是被夺走,看你自己的本事。
反正我一个糟老头子,已经给出去了,你能不能把握住,成为自己的一份大道机缘,就与我无关了。
宁远深吸一口气,回过头,看向少年道童,伸出一手,笑道:“道祖请说。”
道祖也没废话,直视年轻人的双眼,问道:“宁远,是否已经吃下了半个‘一’?”
宁远也是果断否定,“没有。”
道祖又问,“拱桥那边,你见到的,到底是何人?”
一袭青衫平静道:“是我自己。”
“那你是一?”
“我是。”
“所以?”
“没什么所以,我可以是一,道祖也可以是,天底下任何一人,皆是如此,皆是一,独一无二,绝无仅有。”
道祖笑眯眯道:“果然出家人不打诳语。”
宁远呵呵一笑。
爱信不信。
沉默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