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心虚地吐了下小舌头,快步上前,拧了个温热的巾子要帮沈心语擦脸、擦手。
沈心语低笑,伸手接过来,自己慢慢地擦着脸,又伸手在温热的水中泡了一会儿,苍白的手看上去好了一些,微笑道:“你们是姐妹吗?”
“是呀,是呀,我和姐姐是双胞胎呢,姐姐叫小言,我们合起来,就是言喜的意思。”小喜已笑着叽叽喳喳全说了。
沈心语又一笑,低低道:“言喜,言喜,名符其实了。”小言已将沈心语的外衣穿妥了,轻轻扶着体弱的沈心语到梳妆台前坐下。
“呃。”小喜有点雾煞煞的,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小言只稍稍弄了几下,沈心语半长的头发已挽成了一个简单的发式,插着根红珊瑚的簪子,艳红的玛瑙珠子垂在额前,轻轻地荡着,额前刘海软软地覆着光洁的额头,沈心语对小言笑笑,很是喜欢她的巧手。
沈心语坐着,从窗户看出去,似乎这是一处不大的院子,院墙外西北角长着一大片竹子,三、四月间,竹子长出嬾绿的叶子,在阳光下,那叶子就分外地鲜嬾而亮活,从窗户外吹进来的风似带有河水温凉的湿意,便笑道:“小喜,这院子不会是建在河中央的吧?”
小喜“呀”一声,煞是惊喜,“小姐,你原来知道呀。”
沈心语却要暗自咬牙,什么叫她知道呀,她根本是信口胡猜的好不好,只慢慢笑道:“谁这么闲,赖到这儿来?”
小喜却已笑道:“这原是我们大当家的住处,现在让于小姐了呀。”
沈心语一怔,才缓缓道:“这是你们大当家的住处?”
小喜又笑:“也不算啦,只是大当家的闲时喜欢一个人待在这儿,大当家的另有住处的。”只是平日大都会息在这儿而已。
沈心语歪靠在梳妆台边,迎着东升的阳光,懒懒地道:“你们姐妹俩一直都在这儿侍候的?”
“不是的啦,大当家的另有侍儿,只是大当家的说小姐不喜小侍候着,才调我们姐妹俩过来侍候的,……”
话还未说完,小言忙用有几分严厉的口吻道:“你又在小姐面前罗嗦什么,还不快传膳,小姐大抵都饿了。”
“是哦,”小喜嘻嘻笑着,一边收着洗漱的用具。
沈心语未动,只是微微眯起眼,手边做着事的小言,抿紧唇,用力瞪了小喜一眼,小喜未看见,却让沈心语瞧了个仔细,轻轻开口道:“小喜,你过来给我瞧瞧耳朵,好痒的,”又笑笑地对小言叹口气,道,“哎,生个病消耗还这么大,肚子都饿了呢。”
小言回笑,“那奴婢去传膳了。”瞟一眼已嘻笑着趴在沈心语耳边的小喜,无奈叹气走出去。
沈心语笑笑地轻轻道:“你们姐妹来这‘乔家大院’多久了?”闲话家常呀。
“好几年了呢,好快哦。”小喜轻快地道。
“平日都做些什么呢?”似乎很感兴趣似的。
“那就多了,扫地、洗衣、采买、端茶倒水什么的。”小喜一一细数来听。
“很辛苦吗?”很关心的说。
“也不是,总管分工很合理的,也不会让我们很累着,再说给我们的工钱比别家还多些,当家的也好相处。”小喜一脸笑意。
“哦”,沈心语懒洋洋地应着,“大当家的人很好么?”
小喜歪着小脑袋想了下,才道:“我们这些下人不是很清楚啦,应该是很好的,再说我们也没机会接触大当家的呀。”
沈心语点点头,又过了会,才淡淡地笑问:“怎没看到你们二当家的?”来看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拨,就是没见过李明月。
小喜又笑道:“就这两天就要回了,到时小姐就可见到了哎。”突地一转,“小姐,你的耳朵里干干净净的哎。”
沈心语也笑,轻应道:“这样呀,那你给我挠挠。”
小喜的小嫩白小指在沈心语的小耳洞内一转,沈心语痒得轻拍一下她的小手,拍开了,笑道:“更痒了。”
小喜嘻嘻地笑开了,小言领着几个小丫头,各自端着个大托盘走了进来,她的早饭,沈心语微微笑着,心里轻叹。
35受伤
再一天,李明月就赶回来了,是一个高挑个头,柳眉杏眼的女子,穿着时下流行的高腰飘纱装,飘纱下鲜红的抹胸,露着大片雪白的胸脯,修长的脖子上是圈璎珞,下着绯红的百蝶穿花长裙,挽着高髻,珍珠珊瑚的花珠压着发髻,怎么看都是个大美人。但沈心语却总觉得李明月对她是不善的,大抵是被这“乔家大院”的人搞得有点神精质兮兮的了,对什么都疑神疑鬼起来了,沈心语暗地里摇头叹气。
“是沈当家的救了我们大当家的呀。”“我们”两字咬得特别重,沈心语甚至觉得若是可以咬下一口自己的肉来,她会更舒畅一点的。
沈心语半靠在软榻之上,笑得有些些的虚软:“也不完全算是,大家都出了力的。”不抢功也不邀功。
“还是沈当家的劳苦功高,明月代大当家的谢谢了。”李明月分外的客气,而且礼节特别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