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雨晴风初破冻,
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
弘昼顺水推舟收了宋禾儿,到底是个精挑细选过的美貌女子,听说入府后弘昼也常去她屋里头,一向贤惠的吴扎库氏为了这事儿还跟他闹过几回,但这都不是要紧的,要紧的是,宫里该传的流言还是传起来了。
可承乾宫没动静,永寿宫也没动静。
倒是一个小答应被送进了冷宫。
流云从殿外进来前,孟静娴正对着窗棂外开得娇艳的桃花弹琴,见她弹得入神,流云在外间等到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才打了帘子进入内室。
孟静娴对身旁的宫女点点头,那宫女谨慎地把琴收好,孟静娴又慢悠悠地重新戴上华贵的护甲,才淡淡望向恭敬候着的流云:
“有事儿?”
流云走到孟静娴身边福了福身,轻声道:
“张答应以讹传讹,不巧被正在御花园散步的皇上听见,身边的宫人全被送进了慎刑司,张答应也被打入了冷宫。”
孟静娴眉毛一挑:
“如何以讹传讹?”
“张答应同自己的宫女嚼舌根,说皇上爱慕先帝的恭纯太妃,一怒冲冠为美人,夺了先帝皇子的皇位后,还煞费苦心寻来了同恭纯太妃相似的瑞嫔,还说娘娘您为了讨好皇上,才寻了宋格格在除夕宴会上献舞,没想到和亲王当众揭露此事,张答应说您因此失了圣心。”
流云说得小心,但孟静娴的手指关节还是不自觉地握到发白,暗自咬牙几息后,孟静娴清了清嗓子,缓缓坐回铺着明黄色苏绣八团云龙软垫的榻上,道:
“张氏对皇上大不敬,还敢公然在宫里散播谣言,出言不逊,真是咎由自取。”
流云自然知道主子是什么意思,点了点头:
“那是自然,她这样不检点,宫里的人也不敢和皇上作对。可是娘娘,皇上这次勃然大怒,会不会真的恼了您?您真的不管宫里的流言吗?”
孟静娴勾了勾唇,皮笑肉不笑,道:
“自然是要理一理宫里那些舌头的,四月就快到了,本宫有意邀请宗室女眷和外命妇们一同进宫品尝当季的樱桃,要是那些人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说错了话,岂不是要闹笑话了。”
不日,孟静娴果然在嫔妃们请安的时候提了此事。
“宫中女子常日无事,本宫知道有些人素来爱人云亦云,就如张答应,她的下场大家都知道了吧?”
一群女人面面相觑,有些人心虚地垂下了眼帘,玉姝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低头不语,只喝自己的茶。孟静娴顿了顿,忽而笑着看向玉姝:
“瑞嫔,本宫当日只是听了教司坊的人说那宋姑娘舞跳得极好,想着在家宴上给大家来点儿新意,并不知她竟与妹妹长得如此相似。不过她如今已是和亲王府的格格,你也不必太过在意,终究是那些爱嚼舌根的人搬弄是非罢了,你别放在心上。”
玉姝没有起身,只是坐着对孟静娴颔了颔首就当福身了,浅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