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记巨大的碰撞声打断他的沉思。
雷因慌忙冲到水芝茵的房门前,举起手还没来得及敲下去,乒乒乓乓,一阵玻璃碎裂声自房内传出。
雷因当机立断,破门而入。
只见水芝茵手抓着一块碎玻璃,正准备割腕。
“住手!”他忙不迭地冲过去,抢下她手中的利器。
“你既然有勇气自杀,干么不把这番精力用在复健上?”他吼道。
她一言不发,只睁大一双晶亮的眼望着他。
他站着,可以行动自如。
她双腿不良于行,只能软软地瘫在床上。
照理说,讲气势、论体力,他都是强过于她的,但在她冷绝的目光下,他居然有一些瑟缩。
他的心狠狠地抽痛着。
她一瞬也不瞬地瞪着他,好象要穿透他的灵魂。
他情不自禁地避开她的视线,转移话题。
“给你自己、也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有办法让你重新站起来。”
她还是没有说话。
他顿时心虚得手足无措。没错,他是故意激林永杰擅闯水芝茵卧室的。
他需要一个机会完全接手她的复健课程,而非与他人合作;就算要合作,那对象也不是周姨、小梅这种半调子。
他要从饮食、日常生活下手,彻底改善水芝茵的身体,让她痊愈后,不至于留下严重的后遗症;像他,每逢天气转变全身骨头就会酸痛。
她已经受伤超过三个月了,再不快点调养,恐怕复原无望。
他没有太多时间,只能用这种激烈的方法改变她。
别问他为何对这份工作如此执着,他只能说……看着她,他就好橡着着当年的自己,他也是在二十岁时出车祸,从此人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如今,他已经学会不再追悔过去,但不代表他没有遗憾。偶尔他还是会想,倘若他没失去这双曾被誉为上帝恩赐的手、没有丢掉那被赞为二十世纪贝多芬的美誉,他现在会怎么样?
他会意气风发地巡回各国演奏,他会得到全世界所有人的赞誉,他会登上音乐界的最高峰,他会……
总之,他不会有现在这样历尽沧桑的模样,更不至于才二十九岁就被称为“大叔”。
倘若,他能让水芝茵毫无后遗症地痊愈,接续她中断的灿烂人生,使她的生活重新回到正轨……他有种预感,他的遗憾也会被枚平。
所以他不择手段地要救她,就算伤了她的心也无所谓。
将来,她一定会感激他的。
可是水芝茵的眼光好冷好冷,像是恨他恨入了骨髓。
“是你对不对?是你引杰哥进来的?”
雷因低着头,一声不吭。
“出去,我不想见到你。”她声音冷如冰霜。
“我是为了你好。”他为自己辩解。
“你不是我,又怎么知道什么东西对我最好?”
“只要你能重新站起来,林永杰就会再度回到你身边,而我,绝对有把握让你痊愈。”他坚持说道。
“但是,他永远会记得我的丑态。”
“哪个人不会吃喝拉撒睡?你会、他也会,有什么好丑不丑的?”
“雷因,我发觉,你虽然年纪比我大,但一点也不了解爱情。”水芝茵怜悯地望着他。“当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谈恋爱的时候,对方在自己眼中就是神仙,现实那种东西是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