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统御魔域、心高气傲的魔尊,还是。。。那个声音里提到的“裴景”?
魔尊的脸上难得露出了几分迷茫的神色。
温时酌见这状况,就知道裴烬天快要从幻境中醒来了。
都这样了,他还是不折腾这魔尊了。
温时酌缓步走到裴烬天身边,看着神情痛苦的男人,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宽慰。
“你还好吗?没事吧?”
虽说裴烬天这样是拜自己所赐,但温时酌得装装样子的。
毕竟万一裴景醒来之后,还有记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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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烬天被这声“关怀”呛得喉间发紧,刚要发作,却见温时酌那张模糊的脸忽然凑近,眼底的戏谑淡了些,倒像是藏着点别的什么。
“别硬撑了。”温时酌的声音像是隔着层水幕,“醒了就赶紧滚回来,别在这儿当你的魔尊大爷了,帝乌还等着我们呢。”
话音刚落,周遭的一切彻底崩解。
魔域的阴云、宫殿、消散的魔兵,连同温时酌的身影,都化作点点流光,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抽离。
裴烬天只觉得天旋地转,识海里的剧痛骤然攀升,又在下一秒猛地褪去,像是有人硬生生将他从这片泥沼里拽了出来。
帝乌?
那不是他最讨厌的蠢货吗?
难不成。。。
裴烬天还没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便失去了意识。
“终于结束了。”
迷幻森林中,温时酌缓缓睁开眼睛。
在他苏醒的瞬间,帝乌便察觉到了,停止打坐,看向身旁的妖,出声。
“怎么样?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温时酌垂眸看着自己坐着的天蚕布,心想,帝乌还真是灵石多的没地方扔,这么珍贵的东西,直接铺地上给他坐了。
抬头对上帝乌视线的那刻,温时酌还有些心虚,毕竟他在幻境中结结实实赏了这人一巴掌,也不知帝乌到底记不记得。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去看看裴景什么状况。
温时酌匆匆起身,环顾四周找了半天,才在角落里看到了裴景的身影。
黑衣少年紧握着自己的鞭子,眸色暗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温时酌几步走过去,蹲在裴景面前,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回魂了。”
裴景猛地抬眼,眸底的暗沉还未散尽,像是刚从一场漫长的噩梦里挣脱。
他盯着温时酌看了片刻,喉结动了动,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你。。。”
“我什么我?”温时酌挑眉,“区区一个幻境,困了你这么长时间也就罢了,现在还回不过神了吗?梦到什么了这么投入。”
这话刚出口,他就见裴景的耳根悄悄泛红,握着鞭子的手指也松了松。
少年别开脸,低声道:“没。。。只是有点乱。”
裴景也不明白。
为什么一个幻境,能让他有种怅然若失的恍惚感,似乎失去了什么,抓也抓不到,细细去想,只剩下些模糊的片段。
妖族,魔域,魔尊,叛徒。。。。
几个零碎的字眼在裴景脑海中缓慢拼凑起来,这些事到底和他有什么联系?
难不成,他真的是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