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大谏田昌,正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三策!哈哈哈哈!好一个破周三策啊!”田昌一边笑,一边指着脸色煞白,脸上还沾着皇帝血迹的苏芩,“苏大人,您这哪是破周三策,您这分明是助周三策啊!”
“是啊是啊!”另一个先前被苏芩怼过的老臣也抚着胡须,强忍着笑意,阴阳怪气地说道,“离间计,离间到人家床上去了!污名计,给人家污成了万民称颂的典范!釜底抽薪?好家伙,这是帮人家把柴火都给送过去了,还顺便帮人家把灶台都给搭好了啊!”
“我甚至都怀疑,这苏大人,是不是那赵奕派来的卧底?这配合得也太默契了吧!”
“何止是卧底?”田昌笑得直拍大腿,“我看简直就是再生父母!人家赵奕想瞌睡了,苏大人您就把枕头给递过去了!人家想清洗世家没借口,您就把刀给磨好了送过去了!高!实在是高啊!”
“苏大人这番功绩,那赵奕不跟你拜个把子,都说不过去吧?”
一句句嘲讽,一声声讥笑,狠狠地扎进了苏芩的心里。
他站在那里,浑身冰冷,面如死灰。
……
与此同时,洛阳。
谪仙楼的雅间之内,司马青云正悠闲地品着茶。
他面前,站着一脸困惑的影卫千户,靳东来。
“大人,属下不明白。”靳东来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那马家的小子,不过是个漏网之鱼,直接杀了便是,为何还要……还要陪他演戏?”
司马青云放下茶杯,慢悠悠地摇着羽扇,脸上挂着胜券在握的笑容。
“东来啊,你不陪他演戏,又怎么能让他觉得自己够聪明呢?”
靳东来还是一脸的问号。
司马青云笑了笑,继续解释道:“一个侥幸活下来的丧家之犬,若是就这么跑了,他自己心里都会犯嘀咕。可若是在他‘逃亡’的路上,让他经历一番‘九死一生’的追杀,最后‘拼尽全力’才逃出生天。你说,他会不会对自己经历的这一切,深信不疑?”
靳东来听得一愣一愣的,随即,脑子里仿佛有道闪电划过。
他好像……有点明白了。
“大人您的意思是……我们故意让他带着那报纸东西,然后把他放回齐国?”
“聪明。”司马青云赞许地点了点头,“一个从洛阳城里逃出去的‘活口’,带着第一手的‘情报’,你说,齐国那位皇帝,会不会信?”
靳东来倒吸一口凉气。
高!实在是高!
这心眼子,比马蜂窝的窟窿洞还多!
“那小子……都安排好了?”司马青云问道。
靳东来立刻躬身答道:“回大人,都安排好了。马家的那个小子马健,之前恰好在平康坊的窑子里鬼混,躲过了一劫。我们的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在他逃跑的路上,安排了几个‘办事不力’的影卫,正在对他进行‘追杀’。”
“嗯。”司马青云满意地点了点头,“记住,追杀的戏要做足,要让他感觉到压力,但又不能真的伤了他。”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还有我们的人,不是无比,是必须要保证他,能安安全全地,带着那份《大周邸报》,逃到齐国!”
靳东来心里一个激灵,赶紧躬身应道:“大人放心!属下已经安排了我们最好的人手去‘追杀’他,保证他一根毛都不会掉,绝对能让他‘历经千辛万苦’,成功抵达临淄!”
“很好。”司马青云端起茶杯,吹了吹漂浮的茶叶。
雅间之内,再次恢复了宁静。
窗外,洛阳城的武举正如火如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