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扇门里面的林冕,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
她轻轻推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她最想看到的那个人。
“啊,钟玉琪是你啊,你来干嘛?”
“少明知故问,蠢货。”
钟玉琪没给贺新同好脸色,元旦收假后,林冕却没来,同时缺席的还有贺新同,钟玉琪心里当时就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后面联系不上林冕,在她的软磨硬泡下她妈才开口,不过只是把事情给她说了,没告诉她林冕在哪间医院,想着等林冕出院以后再让钟玉琪去,不要打扰林冕养病。
可钟玉琪怎么肯呢,她妈妈不告诉她也没关系,钟玉琪找了堂哥江澹帮忙,不过这也是有代价的。
“哒哒”
紧随在钟玉琪后面的江澹一个健步直达林冕的床边,就着凳子坐下。
他看着林冕满手的绷带,眼里闪过心疼。
这双手可不是能这样糟蹋的啊,这可是创造奇迹的手啊,如果林冕的手因此不能弹琴,江澹不知道自己会做些什么。
不过,他也不会放过伤害到这双手的人。
眼神上移,对上林冕平淡的眼神时,江澹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原来那些打好腹稿的话,在她面前他总是说不出来,尤其是林冕选择重新弹钢琴,他想办法让教他的老师成为她的老师后,他们关系似乎变得更亲密了。
在国内,有同一个老师,是相当亲密的关系了,江澹以为他们可以更进一步,他可以尽情欣赏她的天赋。
可是,不行。
一旦对上她的眼睛,他就说不出话了。
“师兄,你也来了啊。”
最终打破平静的还是林冕,把这个愣住的人唤醒。
“啊,”江澹拿出一束粉色康乃馨放到桌子上,“我听说你出事以后很担心你,所以想来看看你。”
“谢谢”,她笑起来时那双棕褐色的眼里倒影着的是他的身影。
没等江澹说话,钟玉琪走过来挤开他,她也带了花,是向日葵,包在了棕褐色的包装纸里。
“听花店老板说,明亮的颜色会让你心情更好,小冕,这有让你快乐一点吗?”
林冕抬起手,试图接过钟玉琪手上的花,钟玉琪躲开,“你手上都还是绷带缠着呢,看看就好,不要拿。”
“我想,看到它我会变得更幸福的,玉琪。”
“那我就每天来给你带一束向日葵,让你每天都能看到它。”
钟玉琪的话逗笑了林冕,这扯到了她腹部的伤口,让她止不住的咳嗽。
这时贺新同赶紧使唤两人给林冕倒温水,要不是他现在行动不便,不然他哪里会叫这两人给林冕做事,他只恨不得自己什么都帮林冕做了。
“你这伤得也太严重了吧,小冕。如果不是看到你醒了,我都想象不到躺在病床上的小冕会是什么样的,还好还好,你现在看起来并不是苍白的。”
在母亲的形容里,钟玉琪是停止不了想象的,虚弱的、苍白的林冕躺在床上,光是她想象,她就受不了。
“我没什么事了,现在就是要养养而已。玉琪,你不要伤心。”
林冕想要抬起手擦去钟玉琪脸上那快要落下的泪水,却被钟玉琪摁住。
“哎呀,你少说点话,既然要好好养养,那就少动少说话,其他什么事都让我来做吧!”
林冕轻笑:“我刚刚还拿着苹果吃呢,哪有那么虚弱的,不要把我当易碎品了啊。”
这不说还好,一说就跟炸了马蜂窝一样。
钟玉琪转身伸出手指抵在贺新同额头上:“你这个蠢货,都不知道喂小冕吃苹果吗?你待在这儿有什么用,废人一个!”
在旁人面前,钟玉琪一向是高傲早熟的,能不多话就不多话,即便被误解了只要对方不是在意的人,她是绝不会跑去解释什么的。
在林冕这儿,贺新同也认识了与传闻不符合的钟玉琪,可面对钟玉琪的指责,贺新同也不想反驳,他沉默接受了一切。
这次无论怎么说,都是他害了林冕。
林冕这次纯粹是无妄之灾,如果不是他死乞白赖要跟着她,林冕也就不会遭这一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