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怎么能这么会作妖!
谢麟初看了眼雪白的宣纸,依旧一脸茫然。
“说啊!你不说,孤怎么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还劳烦小剑圣大人为孤解惑。”
裴羽卿终于爆发了。“狗太子,恶贯满盈还敢在这里装模作样!”
话音刚落,一巴掌狠狠落在谢麟初脸颊上。
谢麟初被打的脑袋都偏到了一边,满眼只剩震惊。
这辈子父皇都未曾扇过他脸,不想竟被个毛都没长齐的家伙给打了!
裴羽卿还想反手再给太子一下,叫对方好好长长记性。
可转头回来的谢麟初杀气腾腾,一双凤眼死死瞪着他,完全是一只被触碰尾巴的恶虎!
巴掌是怎么也落不下去。
稍稍缓解的气氛又立马变得严肃。
“裴羽卿,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没人能侮辱储君的尊严!大周的天下是马背上打下来的天下,大周的脊梁也是我等靠一刀一枪从敌人尸身上挺起来的!只要孤还是储君,你不该,也不能如此辱我!”
即使脖颈上的利剑又入肉三分,但谢麟初丝毫不惧。
他可以伤可以死,背却依旧笔直。
裴羽卿剑法超绝杀人无数,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
明明被剑指着,只消自己的指尖微微用力,漂亮的头颅便会滚落在地上。可别说求饶了,对方眼中连半点惧色都没有,反而比自己更加盛气凌人。
谢麟初的眼睛很漂亮,长长的凤眼,眼尾泛起怒意的薄红,睫毛在眼下晕出一层深色的阴影。
皮肤是只有贵族才有的白皙细腻,却和那些世家公子不一样,他身上的气势卓绝,风姿凌冽,裴羽卿甚至在他身上看到了恩师的影子。
他莫名气弱了三分。
“你…你冤杀文儒,灭族宋氏,还叫世家们奴役农户。边关吃紧,你不听虞相之言求和,反而大动兵力与之开战。氏族愿意赈灾施粥,你偏要一把火将粮仓给点了。更是劳民伤财,举行劳什子的祈雨仪式。你明明自己都不信,还大老远跑去天玺山,你不是暴君是什么!”
这些都是裴羽卿的所见所闻,没有一句是冤了太子的。
外面的黑榜上,不少人出重金要买太子的项上人头。可裴羽卿不是为了钱来杀谢麟初,他就是为了一句“世间公道”!
谢麟初静静的看着裴羽卿。
良久后,短促的哼笑了一声。
“孤没继位,称不是暴君。哼,真是愚不可及!”
裴羽卿怒意上头,又想揍人。
谢麟初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完全不惧也不信他这一巴掌敢打下来。
正当裴羽卿要开口再骂,谢麟初狭长的眸子微眯,恩赐般赏了他一记反问。
“冤杀文儒,火烧粮仓?原来民间是这么传的?”
“你别说你不清楚!”裴羽卿声音立时拔高,随即反应过来又朝门口望了一眼。
内官与侍卫似乎退的挺远,没有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