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于接过圣旨,转身就走。
“对了。”
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停下脚步。
“让人准备些吃的。多准备点肉。”
……
长安北门,玄武门。
木子定国骑在马上,那杆沉重的铁戟横在鞍前。他身后的几十万大军已经开始躁动,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鲨鱼。
“将军。”张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手按在刀柄上,“城上的人不回话。咱们……打吗?”
木子定国抬起头。
“再等一刻钟。”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两块粗糙的磨刀石在摩擦。
“不开门,就杀进去。”
就在这时,紧闭的城门,忽然发出沉闷的声响。
吱呀——
厚重的包铁木门缓缓向两侧打开。一条仅容一人一骑通过的缝隙。
一个穿着白色蟒袍的身影,单人独骑,从城门里走了出来。
他没有带兵器,甚至没有穿盔甲。那一身不染纤尘的白衣,在这充满肃杀之气两军阵前,显得格格不入。
木子定国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看着那个越来越近的人。一样的眉眼,一样的身形,甚至连骑马的姿势都一模一样。
唯一的区别,是对方的眼中,有着他早已失去的绝对理智。
两个木子白,在护城河的吊桥上相遇了。
一白一黑,一静一动。
就像是一个人的两面,隔着一面镜子,终于看到了彼此。
“让开。”
木子定国率先开口。他的铁戟微微抬起,指向对方的咽喉。
“你要去哪?”木子于勒住马,平静地看着面前这个满身煞气的自己。
“西边。”
“去送死?”
“去杀人。”
木子定国不想废话。他现在只想拿到补给,然后继续他的追杀。
胸口那方染血的手帕,每时每刻都在灼烧着他的神经。
“赵无言有火器,有援军,你没有。你这几十万人冲过去,就是给他送人头。”
“那又如何?”木子定国冷笑,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十万不够,就再征十万。”
“大唐的人死光了,我就用突厥人填。总有一天能堆死他。”
“愚蠢。”
木子于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木子定国身上的杀气瞬间暴涨。他手中的铁戟猛地向前一送,锋利的戟尖停在木子于眉心前三寸。
“你找死?”
城墙上的弓弩手手指扣紧了悬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