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啊!师弟师妹们!一定要给我们常华剑宗挣个面子回来!!!”
黎盏嘴里还咬着半块山楂酥,咔嚓一声,周遭景象已然从葱蔚洇润的常华剑宗变成了草木萧疏的城郊,传送阵余震未停,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前来,自然扬起一片脚下黄土泥沙。
季行之指间掐诀,替黎盏隔绝四下纷飞的黄沙。
“王二?”朝玄声音率先响起,弟子们皆朝他转去目光,“你怎么来了。”
王二怔在原地,气喘吁吁,还抱着鼓鼓囊囊的包裹和自己那柄才领到不久的桐木剑。
他似乎也懵了:“我、我想给你送行,结果来晚了,一不小心闯进传送阵里……”
包裹里是给朝玄准备的丹药和几件衣物,如今为难地站在弟子中间,知道自己犯了错,羞愧地低着头。朝玄对李儒道:“李师兄,王二是我好友,此番前来也是意外,我愿为他担保,绝不会给宗门添麻烦。”
李儒懒得理会这种小事,丢下两个字:“随你。”
王二赶忙鞠了一躬:“多谢师兄,多谢师兄!”
繁州城归属柳家管辖范围下,同样设了结界,所以各宗门也只能传送到城外,再步行入城,从此处望,不远处是护城河畔,遥遥能看到砖灰城门与望楼檐角处不灭的火焰哨灯。
天色尚早,车马来往官道,伴着驼铃与车轮辘辘声,近城门还有家酒坊,朱红色的酒旗随风展扬。
来往的过客行人都爱在此停留,要上两壶繁州特色白玉酿,便是陌生人,也能闲谈一二,讲讲仙府又发生了如何如何大事,哪些宗门世家有大能突破,再豪迈地分析天下形式,喝完了酒,也不必过问姓名,就此别过。
李儒持剑往酒坊走去,一众弟子都有些不解,来都来了,不先入城安顿吗,可谁也不敢去问李儒,还是张迁好心解释:“酒坊嘛,入城必经之地,消息自然也最灵通。每届来繁州的宗门无数,先打听一番今年对手有谁,大致实力如何,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李昭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还是师兄有远见!”
十数人这便入了座,碍于段青玄,季行之李儒并不对付,即便同来繁州,也从未讲过一句话,黎盏与季行之单坐一桌,朝玄观察黎盏神色,犹豫片刻,选择坐回弟子更多的张迁一桌。
张迁往小二手中塞了块银锭,小二十分熟练地一甩布巾,甚至不用问,便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已经入城的宗门有十数个,今年最先来的,是一周前的昌和书院与明心阁,随后是闻山门,最厉害的是个名叫“庞孝”手抡双锤的壮汉,两日前极火宗也来了,带队的还是宗主独女常舒言,那样貌,那气质……”
“停停停,”张迁打断道,“这个不用细讲。”
黎盏却是敏锐记起了常舒言这个名字,当初他们替邱顺去寻妻儿,误打误撞知道四十年前平妖兽动乱时段青玄曾到过黄斛村,还向极火宗借了个法器,当时不少人都知道,陪在段青玄身边的就是常舒言。
他心里又有点不是滋味了,却又想知道,当初段青玄究竟从极火宗借了个什么东西。
朝玄似乎也记起了这件事,给自己倒了杯白玉酿,一口猛灌入喉中。
李昭明惊讶:“这度数可不低,一口闷啊?”
李儒敲了敲桌面,催促道:“继续。”
小二嘿嘿一笑:“那就讲讲此次池阳大比,消息最多的风雨楼……”
李儒:“这个也不用讲。”
黎盏好奇:“为什么?风雨楼不是三大宗门之一吗?”
张迁:“因为风雨楼本届参与池阳大比的弟子太过出名,出名到甚至不需要刻意打听。”
一位名为裘湘的女弟子反应过来:“啊,是霍承潜!”
黎盏好奇:“霍承潜是谁?”
张迁不住扶额:“你们连霍承潜是谁都不知道,就算要习剑,多少关心点外界宗门动向吧!”
不认识他是什么很奇怪的事吗,黎盏不服,问季行之,“师父,你知道这个霍承潜吗?”
季行之喝茶的手掌一顿:“知道,”他说,“刀使得不错。”
连季行之都知道的人,看来他实在是有点孤陋寡闻了。
黎盏闷闷抿了一口酒。
张迁叹一口气,开始为他解释:“风雨楼擅用刀,霍承潜十三年前还是个乞丐的时候,被风雨楼楼主从繁州捡到。据说当时因为地盘争抢闹了矛盾,他以不到十岁的身躯,一人杀了三十多个乞丐,雨中当场破境,入炼气八层,再入筑基。”
“风雨楼楼主霍相看出他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拿刀天才,将人带回了风雨楼,收作儿子精心培养。这几年来,他修为攀升急速,如今已是金丹巅峰,若不是为了池阳大比刻意压制,怕是早就入了元婴境。”
金丹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