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他心知肚明,甚至自家学派也并非是完善的。
明代心学的两大流派,一者为王阳明的“致良知”为主。
而另一派则是以湛甘泉的“随处体认天理”为代表,是为“广派陈湛理学”。
在看到信函的第一时间他感到的是恐惧、是震惊,但历经与张小公爷这一番对话。
再自己沉静下来,忽念起玉螭虎所言的那篇《易经》。
湛甘泉顿感念头通达,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回过身来,对着身后的弟子们轻声道:“为师无事!踏月而行,亦是别有野趣!”
变则通,不变则死!
如今的儒家学派,显然已经不再适应于激变中的大明帝国了。
阔且,当年董夫子就没变过儒家么?!
到了他们陈湛心学这一派,难道就没有动过儒学么?!
若是没有的话,儒家如此多的学派又是怎样衍生出来的?!
想通了这点,湛甘泉便念头通达了。
走过了官道,与几队巡夜的更夫武侯见过礼。
夜游回宅的湛甘泉很快的回到了自己的宅院中,关上了书房的门后边开始研墨铺纸。
“汝德,明日经筵辩讲便由你代为师出讲!便用此稿!”
大弟子吕怀吕汝德半响后,被湛甘泉唤入了书房中。
躬身接过了湛甘泉递来的稿子,吕汝德猛然的一抬首:“恩师,这……”
“莫犹豫了,便照此念便是了!”
吕汝德“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恩师三思啊!如此一来,我白沙学派之名……”
“汝德啊!你还未听懂为师沿途所言么?!”
湛甘泉的这话让吕汝德脸色不由得一下子就白了,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来愣愣的看着自己的老师。
“恩师……”
“莫要多言,照此念完便是!”
湛甘泉一摆手,轻声道:“若是事有不济,便言道乃为师所迫便是了。”
“弟子不敢!”吕汝德再次拜下,将头磕的“邦邦邦~”直响:“弟子,谨遵师命!”
湛甘泉倒是念头通达、开始转风了,但这京师里的其他学派可未必都念头通达。
一家家的学派内部吵翻了天,有人低头认命亦有人拂袖而去。
有人不屑为伍,亦有人兴致勃勃。
还有人怒发冲冠的,相约师友明日要去礼部、去庠序教谕部大闹一番!
天色渐渐亮了,京师皇城的大门“吱呀呀~~”的缓缓打开。
今日没有早朝,所有的国朝重臣们全都早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