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站错队,太子妃果然仗义。
明明自己都受了刁难,还要帮着他说话。
唐乔摆明了不想她继续留下,随口敷衍道,“赵德业的案子,将由刑部主审,过几日,你就知道了。”
苏倾暖心知肚明,不由冷笑,“他是得罪了陈家吧?”
言罢,给了青竹一个眼色。
青竹走过去,将赵德业口中的抹布取出。
唐乔眸色暗了暗,到底没有阻止。
得了自由,赵德业立刻麻溜的跪下,大声哭诉,“太子妃,左相大人,下官冤枉啊!”
“通县的案子是皇上拨给下官审的,人证物证俱在,陈康杀了人,理应受到律法惩处。”
说着,他对李茂怒目而视,“可是这位李大人,却逼着下官当庭盼陈康无罪,下官不肯,他就诬陷下官私通贼匪,阻挠新法推行,要将下官关到大牢里去。”
“天理昭昭,他为了包庇陈康,这是要屈打成招,让下官死在牢里啊!”
不得不说,赵德业很会把握机会,口齿伶俐的将过程叙述的清楚明白。
末了,还不忘委屈的抹了把眼泪。
其实他也很怕死,更怕得罪权势熏天的陈家。
可那陈康做的太过分,便是他自认不算什么好人,听了过程之后也觉义愤填膺,恨不得将这人渣千刀万剐。
判他斩立决,已是给了陈家面子。
毕竟,在这个案子中,陈家其他人,也或多或少参与了。
“胡说八道!”
李茂反唇相讥,“你说在审案,那么本官问你,此案的原告呢?”
“没有原告,你审什么,又判什么?”
说完,他向唐乔躬身一礼,开口解释,“左相大人,您别听他一面之词,下官是奉了陈丞相的命令,前来处理此事,您若不信,完全可以派人去中书省问过。”
他若是识时务,就不应该插手。
这陈康,陈丞相是保定了。
苏倾暖笑了。
她笑并不达眼底,甚至还有几分嘲讽的意思。
“陈仲良那个远房侄子陈康,在通县借着新政的名义,大肆侵占土地,还打死了土地的主人,不止如此,为了防止东窗事发,他又将人一门男丁全都下了大狱,以作威胁。”
“哪曾想,那家个个都是烈性子,在公堂上不堪受辱,接连撞柱而死。”
“陈康胆大妄为,至此还不停手,趁机又将人妻女霸占,养在府中,做了禁脔。”
“好好一户人家,因为他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仅留一六旬祖母与三岁孙子,在乡邻的支持下,进京告状,敲了登闻鼓。”
什么当地士绅抵制新政,闹出人命,不过是他们为了混淆视听,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罢了。
“父皇着令京兆尹赵大人接手重审,于是便有了今日的开庭。”
她眼眸一扫,环视众人,未几,将目光停留在唐乔身上,“如今的原告,怕已是落到了陈家的手上吧?”
这件事个中始末,御卫已调查清楚,并及时禀报给了她。
她曾派出人去寻找那位告状的老人,打算周护一二,结果却一无所获。
敲过登闻鼓之后,她便在天子脚下失了踪,生死未卜。
原以为没有了原告,案情只能停滞,却没成想,素来善于投机取巧的赵德业,身上竟还有几分血性。
赵德业若是知道苏倾暖对他的肯定,
必然是要汗颜的。
他坚持不肯同流合污,是良心未泯不假,但更多的,还是相信太子殿下,相信他最后一定会赢。
虽然这种感觉,在目前看来,有些不切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