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今晨从东宫送来的,上面工整写着:孤与太子妃大婚之日,定邀三弟同饮喜酒。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老人捏着信笺的手直打摆子,双眸喷射出愤怒的火焰。
要是老主人还在,王爷何故受这口乌气。。。。
可是很快的,这股火焰被心酸和悲哀取代。
“作孽啊!”
*
裴照和依拉勒在东宫宴会上争夺汉女的消息席卷王城。
两男争一女的戏码,顿时闹得人尽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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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照推门进来时,温挽月望着裴照腰间晃动的白玉环。
恍惚间又看见寒国烟雨里,那个为她折桃花的男子。
他带着她穿过回廊,到院子大厅用膳。
“尝尝看。”裴照用银匙搅着乳白鱼汤,袖口沾着几点面粉,还有许多墨汁。
“你说过最爱寒江的雪鲈,可惜西炎没有雪鲈。月亮湖里只有鲫鱼,你尝尝味道如何。”
温挽月低头看青瓷碗里翻腾的热气,汤面上浮着的零星几点葱花。
“啊,尝尝看。。。。”裴照舀起一勺递到她嘴边。
少女垂头抿了抿,鲜甜裹着姜丝暖意从喉头滑到心尖,烫得眼眶发热。
“裴照哥哥。。。”她攥紧手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欲言又止地道:“我。。。我想回家。”
哐当——
银匙磕在玛瑙碗沿上,裴照垂下的手背青筋暴起,又迅速松开。
他垂眸将糖醋耦合夹到她碟中,金黄的糖衣碎成细屑。
裴照惴惴不安地轻声问道:“是藕夹炸老了?还是鱼汤腥气没去净?”
他想了想,脸上闪过一丝歉意。
不等温挽月回答,便自顾自地说道:“抱歉啊。。。月儿,我许久没做过了,手艺有些生疏。”
他摸着她的头,又说:“等我多做几次,味道就会恢复到从前一样。”
“若。。。。若你还是不习惯。那也没关系,我马上给你找寒国庖厨到东宫。”
“这里也是你的家啊。”
窗外忽然卷起的狂风,裹着他略微发颤的声音。
温挽月望着他发间沾着的灶灰,想起方才路过庖厨时瞥见的场景——
储君挽着袖子在烟火里呛咳,侍卫捧着菜谱急得直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