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着假山剧烈干呕,泪水混着口脂在青石上晕开猩红。
依拉勒从背后环住她,滚烫的掌心贴在她平坦的小腹:
“我怕。。。。。我怕你不要我,我怕你嫁给。。。。。”
“啪!”
又一记耳光打断了他的话。
温挽月指着他的手指剧烈地颤抖着:
“你也配提裴照哥哥?我和他清清白白,你却用你龌龊的心思怀疑我们,偷偷将我掳到身边强占了我!”
“依拉勒,你就不怕遭报应么?”
“你害得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你让我怎么面对其他人?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有多恨你!”
面对她的声嘶力竭,依拉勒哆嗦着嘴唇,好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他弯下腰,和她视线齐平,颤声道:
“月儿,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有了身孕,我以为你吃坏了肚子,我怕你被人下毒。”
“我也是关心则乱…原谅我好不好?”
暗处突然传来枯枝断裂的轻响。
依拉勒警觉地转头,却只看见被月光拉长的树影。
温挽月趁机挣脱桎梏,赤着脚往莲池方向跑,绣鞋早在挣扎中遗落在假山旁。
“小心!”依拉勒飞身将她拽回,两人重重跌在青石板上。
他护着她后脑的手背被碎石划得鲜血淋漓,温热的血珠滴在她苍白的唇畔。
温挽月忽然笑出声来,笑着笑着便有泪珠滚落。
“多可笑啊,当初是你亲手杀死的第一个孩子,当时你那般不屑一顾。”
“如今又要用这个孩子绑住我,好让我痛不欲生?”
“依拉勒,你做到了,你报复成功了,你让我无颜面对寒国使臣和爹娘…现在所有人都会觉得我下贱!”
依拉勒苍白着一张脸,嗫嚅着解释:
“月儿…我、我没有不屑一顾,我…我当时也痛极了…也悔极了。”
她猛地揪住男人衣襟,丹蔻深深陷进云纹锦缎:“你们兄弟相争与我何干?为何偏要毁我一生?”
话音未落,她捂住心口,呕出的血沫染红了依拉勒的大氅。
“太医!快传。。。”依拉勒的嘶吼戛然而止。
怀中的少女蓦然软倒,纤细娇弱的身影在青石上铺展如破碎的蝶翼。
他颤抖着去探她鼻息,却摸到满手冷汗。
男人不敢耽搁,抱着她就往太医院跑。
假山的角落里,一个身影伫立良久。
他站在月光下,望着两人消失的地方,久久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