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那些废物挡不住了!有这等灵脉支撑,人族修士简直是取之不尽的灵力源泉!”
“不能再等了!”为首的魔族猛地一拍祭坛边缘,黑曜石台面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再让他们这么打下去,前线的魔军会被活活耗死,咱们百年的谋划就要功亏一篑!”
“没错!血祭大阵就差最后一步,若是功败垂成,我们的晋升之路也会彻底断绝!”一名女魔族尖声附和,指甲因用力而深深掐进掌心。
“无需多言,出手!”为首者眼中绿火暴涨,“传我命令,调动后山的魔物军团,随我们亲赴北路!定要将那座仙岛砸个粉碎!”
话音未落,十余名魔族齐齐起身,磅礴的魔气如乌云般汇聚,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北方战场疾驰而去。血湖之上,沸腾的血水似乎感应到了他们的杀意,翻涌得愈发疯狂了。
魔物的冲击很快到来。但是有了如此浓郁的灵气相助,魔物的冲击如同是海浪冲击着礁石,并不能让人族就是后退一步。
这时隐藏在魔雾之中的魔族以及高级魔物纷纷出手,战斗迅速进入白热化。
若青山界降临之前,便涌现出如此多高阶魔族,人族联军恐怕真要掂量着撤退了。这并非联军的高端战力畏惧这些魔物——论顶尖强者的交锋,人族从未落过下风——实在是连番苦战早已耗尽了他们的锐气与底蕴,灵力储备见底,连握剑的手都在微微发颤,实力较巅峰时已跌去近半,实在经不起再一场硬仗的消耗。
可现在,众人脸上却看不到半分退意。虽说旧伤未愈,灵力也未能全然恢复,但七八成的战力还是能稳稳拿捏。尤其是看到那些被魔能强行催谷至高阶、气息虚浮不稳的魔物时,联军修士眼中反而燃起了斗志——这些靠外力堆砌起来的货色,根基杂乱,招式僵化,对付起来远比自然成长的魔族轻松得多。
战局的走向也印证了这份信心。尽管魔物在数量上仍占优,不少精英修士得一人独对两三个同阶对手,剑光与魔影在旷野上交织碰撞,但人族的阵线始终如磐石般稳固,正一寸寸向着魔雾深处推进。
青山界的护山大阵全力运转,宛如一轮皎洁皓月,散发出清冽而磅礴的灵光,所过之处,浓如墨汁的魔雾如同冰雪消融,露出下方早已被侵蚀得焦黑的土地。
就在这时,从魔雾深处祭坛赶来的十余名魔族已抵达战场边缘。他们隐匿在残存的魔雾中,望着前方节节败退的魔物大军,为首那名身披骨甲的魔族眉头拧成了疙瘩,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这些人族,骨头倒是硬得很。千百年了,从我们踏足这片土地开始,他们的反扑就没停过,简直像附骨之疽!”
队伍里唯一的女魔裹着暗红长袍,兜帽下的猩红眼眸死死盯着战场,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这次不一样。你看,他们的阵线稳得可怕,尤其是刚加入的那群青衣修士——剑招行云流水,气息几乎没什么波动,分明还留着后手。就算我们全上,怕是也挡不住。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杀进去就是了!”一名身高近丈、肌肉虬结的魔族猛地捶了下胸口,骨甲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老子早就憋坏了,正好拿这些人族的脑袋当酒器!”
然而,其他魔族只是瞥了他一眼,便移开了目光。眼下这局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冲上去就是送命——除非有人能以绝对境界碾压全场,否则不过是多添几具尸体。这提议,跟脑子被魔火烤了几千年没什么两样。
“或许……我们真的只能冲上去。”就在众人暗自鄙夷那名鲁莽魔族时,为首的骨甲魔族却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可是首领……”几名魔族刚想劝阻,却被骨甲魔族抬手制止。
“不冲,前线撑不了多久就会全线崩溃。”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到时候,祭坛的计划败露,我们也没有了价值,你们觉得那位大人会怎么罚我们?但是如果挡住了,虽然我们的价值大打折扣,但至少不会被抛弃!”
这话一出,所有魔族都沉默了。他们太清楚“那位大人”的手段——轻则废去修为,沦为祭坛的祭品;重则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强行突破,我们还有几成胜算。”骨甲魔族继续说道,“只要斩了对方的几个首领,乱了他们的阵脚……”
“我不甘心!”女魔猛地拔高了声音,语气里满是不甘,“我们蛰伏千年,布下这么多后手,难道就要毁在这一战?我不甘心!我不想一辈子困在那个境界,连触摸更高层次的机会都没有!”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带着一丝濒临疯狂的颤抖。
骨甲魔族没有理会她的嘶吼,只是缓缓闭上眼,周身开始涌动起浓稠如墨的魔气,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生存,或者死亡。”他睁开眼,眸中闪烁着猩红的光芒,“选吧。”
其他魔族对视一眼,有的咬牙切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有的则深深叹息,脸上写满了无奈。但下一刻,他们都不约而同地运转起体内的魔气——深紫色的魔焰在他们体表跳动,利爪与骨刺刺破皮肤,散发出嗜血的气息。
生与死,从来都不是选择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