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教士结结巴巴地说。
“这是真的吗?”
“我不否认。”
“因为这是不可能否认的。你有什么要为自己辩解的吗?”
“公民们……”
“我们不是公民,”乱刀斩以雷鸣般的声音吼道,“我们是保皇分子。”
“先生们!”
“我们不是先生,我们是朱安党分子。”
“我的朋友们……”
“我们不是你的朋友,我们是你的审判官;你的审判官们在审问你,回答!”
“我对我的所作所为表示懊悔,我向天主和人类要求宽恕。”
“人类不能原谅你,”同一个无情的声音回答道,“因为今天宽恕了你,你明天又会重新开始;你可以换去外衣,可是永远换不了心。在人类面前,等待着你的只有死亡;至于天主,你就恳求他的赦免吧。”
弑君者低下了脑袋,叛徒弯下了膝盖。
可是突然,他又站了起来:
“我是投票赞成了处死国王,”他说,“这是事实,可是是有保留意见的……”
“什么保留意见?”
“对执行的时间有保留意见。”
“时间不管迟早,你总是赞同把他处死,而国王是无辜的。”
“是的,是的,”教士说,“可是我害怕了。”
“那么你不但是一个弑君者,不但是一个背教者,还是一个懦夫。我们,我们不是教士,可是我们比你公正;你投票赞成处死无辜者,我们投票赞成处死有罪的人,给你十分钟准备的时间到天主那儿去。”
主教发出一声惊叫,双膝跪倒在地;教堂里的钟就像自动摇晃起来一样响了起来,两个似乎听惯了这种教堂钟声的人开始反复念诵临终祈祷。
主教一下子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他用惊恐万状,哀求乞怜的眼神向他的审判官一个个看过去,可是在任何一张脸上都没有可以使他感到安慰的温和的怜悯表情。
相反,在风中颤抖不已的火把使所有这些脸都显得非常野蛮和可怕。
这时候,他决定把他的声音也加进为他祈祷的人的声音里去。审判官们让临终祈祷全部做完。
有一些人在准备一个柴堆。
“喔!”教士叫道,着到这种准备工作,他心里越来越感到恐怖,“你们怎么这样残酷,要我死得这么惨?”
“不,”控诉人坚定地说,“殉教者才用火烧死,你不配这样死,喂,叛教者,时间到了。”
“啊,我的主啊!我的主啊!”教士举手向天叫道。
“站起来!”朱安党分子说。
主教想服从,可是他没有力气,于是他跌跪在地。
“您是想让这次谋杀发生在您的眼前吗?”罗朗问卡杜达尔。
“我已经说过了,我与此事无关。”卡杜达尔回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