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蹙眉:
“你不是吃完了吗?”
谢清言语气亲切:
“可是你还没吃完,我既然要做君子,怎么能打扰人吃饭呢?”
马文才深深吸了一口气,这简直像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一样,他倒是想发火,打一架当然畅快,问题是谢清言说自己体弱,并不应战,一个打一个避,只会越打越火大,吵一架?那也要他吵得过。
其实他心里明白最好的应对就是不理谢清言,不然她总有一套歪理。
可是以他的性格,又怎么会不好奇?这简直就像给猴子看香蕉又不给它吃,马文才眉头一凝,像是要发作。
谢清言抬手给他夹了一筷菜:
“等你吃完我就告诉你,何必这么着急呢?”
明明是她挑起的话头,却说别人着急,真是强词夺理。
马文才不欲再说,以最快的速度吃完饭,正襟危坐,问道:
“现在可以说了吗?”
谢清言笑道: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那天你在回廊揍王蓝田的时候,我正好多看了几眼。”
“几眼?”
谢清言道:
“我倒也想多看看,可王蓝田实在不经打,三招就趴在地上连连求饶。”
马文才不禁一凝眉,说是三招,其实也就一抬手的事,几乎是瞬息之间,她居然能看出来?
马文才向来眼高于顶,此刻也不得不嗤了一声,道:
“你倒是有天赋。”
这对他来说真是极高的赞誉了,没想到谢清言却摇摇头:
“理论和实战是有区别的,何况我生来体弱,气力不足,上限也不过是现在这样了。”
谢清言在学武这方面,其实费了一番功夫,如果按照任务,也没这必要,但人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如果任务没能完成,生活在古代总得有点保护自己的能力。
现代人手无缚鸡之力也能安全活着是因为有真正的英雄在维护社会秩序,在古代这种相对原始的社会里,并没有什么完备的治安体系,自己有武力才是硬道理。
她又问:
“现在到你回答了,为什么刚刚用的是擒拿?”
马文才不语,良久才道:
“谢公子非要说自己体弱,我还以为这三招下去,你必然在医舍躺个十天半个月,殴打同窗,传出去对我马文才名声有损。”
谢清言道:
“噢?那你打王蓝田的时候就不怕传出去了?”
马文才正要反唇相讥,谢清言却靠在椅子上,懒懒笑道:
“我明白了,文才兄当我是朋友,故而不忍心伤我,是不是?”
她说的确实没错。马文才回想起那一刻,即使是怒意滔天的时候,其实想的也只是制住这人,让她闭嘴而已。
他从未想过像对王蓝田那样对她,甚至下意识觉得这两者怎能比较,根本不一样。可是究其原因,又有什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