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萍烙好了饼,又把焯好的菜杨树叶拌了一下,让春铃去把饭桌放好,把饼和菜端到饭桌上后叫大家吃饭。
一家人正在吃饭的时候,冯桂兰来了。玉萍问:“嫂子,你这么快就吃了?”冯桂兰自己找了个小板凳坐下来说:“我也是刚把饭做好,让他们吃着我就过来了。”
刘铁柱说:“那就在这儿凑合着吃点吧,反正谁家吃的也都好不到哪去。”
“你们吃吧,我一会回家再吃,我是过来问黑蛋点事。”
刘铁柱盯着黑蛋问:“怎么回事,是不是又在外边惹事了?”
黑蛋皱了下眉头说:“没有。”
冯桂兰忙接过话茬说:“你看你可真是,着什么急呀?不是黑蛋的事,我问问黑蛋今天韩红梅为什么打白蛋?”
宋玉萍问:“那你问问你家白蛋不就知道了吗?”
冯桂兰说:“他才不跟我说呢,我家文静去井台挑水时碰到了杨秀芹,杨秀芹对文静说的,杨秀芹也是听她们家小燕说的,她只说白蛋挨了打,也没说是怎么回事。”
刘铁柱说:“小孩子上学挨几下打算不上什么事,哪有上学不挨打的呀?”
冯桂兰说:“那我也得知道是为什么呀。”
宋玉萍对黑蛋说:“黑蛋,快告诉你大妈,看她一听宝贝儿子挨了打就急了。”
“也没怎么打,就是踢了一下白蛋的屁股。”
冯桂兰又问:“可那是为什么呀?”
黑蛋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冯桂兰听后对着宋玉萍说:“听见了吧,有这么当老师的吗?也不管是谁的错就把我家白蛋打了一顿,她韩红梅算个什么东西呀?她凭什么当的老师谁不知道呀?这个破鞋,我非找她说道说道去不可!”说完起身就要走。
宋玉萍忙说:“等一下嫂子,你这一去不是把我们黑蛋给卖了吗?”
冯桂兰说:“你以为我傻呀,我能说是黑蛋说的吗?”
刘铁柱插话说:“不管是谁说的,我看你也别去了。不就是踢了一下吗?也不会用多大劲儿,找什么呀找?你这老娘们也忒护犊子吧?吵吵嚷嚷的也不怕人笑话。还有,以后别当着孩子的面什么话都说,嘴上留个把门儿的。”
冯桂兰又坐了下来,冲着刘铁柱说:“铁柱你说,我是那不讲理的人吗?她韩红梅这不是欺负人吗?也忒狗眼看人低了。”
刘铁柱刚要说话,王玉林来了,进屋后对冯桂兰说:“你还不去吃饭,在这里吵吵什么?老娘们就是事儿多,多大点事儿呀,一个男孩子家踢一下怎么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等王玉林说完冯桂兰就跳了起来,用手指着王玉林嚷道:“你就是个窝囊废,被人欺负了连句话都不敢说,这是踢一下的事儿吗?她这明明就是欺负人。”
“行,你不窝囊你去吧,我管不了不管。”说完,王玉林一转身赌气走了,冯桂兰也跟着走了出去。
吃完饭后,黑蛋叫上白蛋一起去上学,路上黑蛋问白蛋:“你妈去找韩老师了吗?”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吃完饭时她没在家。”
下午上课时,黑蛋看见韩红梅的眼圈红红的,好象是哭过的样子,猜想可能就是因为白蛋妈去跟她吵架,把她给骂哭的。
韩红梅的母亲是庙前村往东二十里地外的东风村的,嫁到了外县,并生下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在三十多岁的时候她的老公上山割荆条时从山崖上摔了下来死了,后来经人介绍,她把原来的儿女留给了公婆,自己改嫁给了本村的光棍韩老壮,嫁过来后又生下一儿一女,儿子叫韩金明,女儿就是韩红梅。
韩老壮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平时不大说话,整天只知道低头干活。村里人们每次见到他时他都是肩上扛把铁锹,铁锹的一头挂着一个筐头,不是拾粪、割草就是捡柴,每天从天亮到天黑就没人见他有闲下来的时候。
韩红梅能当上村办老师,出乎很多人的预料,后来村里曾一度流传着许多她和村革委会主任李凤山的风言风语。有几次在放学回家的路上黑蛋听到过街边纳鞋底的女人们的议论,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她们在说韩红梅如何如何,可当黑蛋走到跟前的时候那些女人就会停住不说了,所以黑蛋也不明白她们说的是什么。而中午又听冯桂兰说了个什么“破鞋”,当时黑蛋就有点吃惊,他虽然不是十分清楚“破鞋”的含义,但也觉得平时那些女生们骂男生时说的那句“小流氓”跟这个“破鞋”有点联系。不过这些并没有影响到黑蛋对韩红梅的喜欢,韩红梅那双柔软细腻的小手、白皙的脸蛋还有那两条搭在高高隆起的胸部的辫子总会引起他无限的遐想。(庙前村旧事移动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