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人都会心动。
乌令禅却道:“我未催动松心契,阿兄也是这般待我好的。”
大长老:“……”
大长老眼眸微眯:“昆拂墟血脉相连之人也不会有什么生死相依的亲情,更何况你他并无血缘关系,他待你,另有所图。”
这套说辞和苴浮君一个样。
乌令禅懒得辩解了。
大长老起身,将一块玉简放在乌令禅面前,又在他脑袋上拍了下:“试一次吧,感知真正的松心契,你会贪恋上这种掌控感。”
等到时乌令禅知晓尘赦那副伪君子皮囊之下到底如何的凶恶暴戾,就会怕了。
说罢,大长老转瞬化为一道雾气消散。
只是一道分身。
乌令禅枯坐在原地,愣怔望着那枚玉简。
不知坐了多久,外面天即将黑了。
乌令禅若有所思地将玉简收在袖中,沉思着往外走。
四琢学宫的学子已陆陆续续散了,书阁外空无一人,只能听到落雪的声音。
乌令禅心事重重地走了两步,抬头一望,微微怔住。
鹅毛大雪,尘赦不知何时来的,站在一颗丹枫树下,朝他一招手。
乌令禅不会令坏心情困扰自己太久,那一刹那瞧见尘赦的欢喜瞬间驱逐了一切,赶忙蹦跶着跑过去。
“阿兄!”
伞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雪,乌令禅热烈地撞了过来,尘赦手中伞微微歪斜,积雪崩塌落到地面。
“阿兄怎么亲自来接我,是不是很思念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
在乌令禅过来的刹那,洞虚境的神识已交织着缠遍他身上每一寸角落。
不过一丝神识在触碰到袖中冰冷的玉简时,又悄无声息收回。
尘赦神色如初,淡淡道:“跟谁学的?”
“少君聪明,无师自通。”
乌令禅得意地背着手往前走,发间坠子叮叮当当,在大雪谧境中尤为清脆悦耳,尘赦甚至能感知到两粒金坠子隔着一根发丝相撞而四溅飞开的细微动静。
两人从四琢学宫离开。
回丹咎宫的路上极其漫长,尘赦却并未催动灵力,反而一步一步地走回去。
乌令禅叽叽喳喳个不停,说这个说那个,一会给池区区求情,一会又得意说将崔柏气得脸都红透了。
明明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由他说来却格外有趣。
回到丹咎宫后,尘赦喂他吃了今日的灵丹:“再过两个多月便是惊蛰,你的十七岁生辰到了,要大肆操办一番吗?”
乌令禅:“好!”
尘赦笑起来,起身刚要离开。
乌令禅忽然叫住他:“阿兄。”
“嗯?”
乌令禅裹着火红的披风坐在连榻上,那样厚重的衣服显得他身形更加纤瘦,像是只羽翼未丰的幼崽。
“我……”他犹豫好久,才有些难过地问,“阿兄会觉得我任性吗?”
尘赦一顿。
乌令禅很少会反省,他的来时路皆是荆棘丛生,往前走已是满身痛苦,更何况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