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和谭栩吵了一架,谭栩把那束花扔到垃圾桶里之后,两个人自此分道扬镳,直到合租相遇前都没有再联系过。
那一架说白了是三观不合问题,谭栩上进,他只想摸鱼,许多细小的生活态度在毕业面前被放大无数倍,指向了天差地别的人生路。
当时谁也没想过他们究竟是怎么吵起来的,按理来讲,à友的身份摆在那里,对方无论是去常青藤一路读到博士还是去桥底捡垃圾,都和他们彼此毫无关系。
该断就断,没有吵架的必要。
余宴川把躺椅又放倒一些,枕着胳膊闭目养神。
谭栩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他不是一时赌气才扔掉了花,他是看到了那一场架之下的本质。
吵的是什么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们在吵架。
已经脱离了à友的范畴,他们在不自觉把对方融入自己的生活、放进未来的规划,不是个好苗头。
谭栩扔得很决绝。
谁也不是傻子,余宴川看得懂他的意思。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和谭栩谈恋爱,至少在当时没有想过。
几枚花瓣掉在垃圾桶旁边,他像昏昏欲睡的人被丢进冰冷海水中,一睁开眼就已经悬浮其中没有落脚之地。
在被人提醒过界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早就习惯了打破界限后的生活。
但那时他没有时间剖析自己的心意,摆在眼前的是一片
混乱的前路,家里要他出国去分公司练几年,他偏要留下来,和余兴海开始了漫无边际的冷战。
也许这也是谭栩和他分开的一个原因。
他们有太多完全相反的地方,当à友还算契合,谈恋爱就会像缺一块的七巧板,要么永远拼不到一起去,要么拼好后中间空dàngdàng少了什么东西。
话虽如此,但他当时的确有些伤心,和过于清醒的人处关系便是这样有利有弊,从那一刻至今他们谁都没有再翻过旧账,连个分手à都没打成。
余宴川取下脖子上的项链,在眼前晃了晃。
其实暧昧的滋生没有客观限制,谭栩以为一段时间的冷静和彼此清醒就能让重逢变得纯粹,实则不然,余宴川自认在这些事上比他看得清楚,在谭栩把他从沙发上摇醒拽到chuáng上的那一刻,他已经在重蹈覆辙了。
可惜这一次他不想主动叫醒谭栩。
余宴川逐渐明白了顺其自然的深意,他不认为当时扔花的谭栩足够理智,毕竟只有出现了问题才会刻意避而不谈,倘若真的问心无愧没有必要去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