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里的试探意味明显,更像是一种被扫兴的质问。
顾淮野掀了掀眼皮。
视线掠过那些浓妆艳抹的脸庞,嘴角扯出一抹没什么笑意的弧度:
“心领了。家里养了只小野猫,爪子利得很,闻着味儿回去得闹。”
萨利赫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般哈哈大笑。
这就是掌握话语权的好处——
只要随口给个理由,无人敢质疑,更无人能强迫。
话题随之被岔开。
有人开始谈论新买的游艇。
顾淮野的耐心彻底告罄。
空气中馥郁交织的高级香氛,此刻闻起来只觉刺鼻。
光影摇曳间的活色生香,也只剩下面具般的虚假,让他从心底感到一种黏腻的厌恶。
自十八岁起,他便游走于黑白边缘。
在他打破那层界限后,便随波逐流地认为眼前的声色犬马,是权力与成功的附属品,是他应得的犒赏。
所以他近十年都长久地沉溺其中。
可此刻。
这一切曾被他视作常态的喧嚣与诱惑,却让他感到难以忍受的空洞、虚假。
甚至……
肮脏。
顾淮野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时书仪的模样。
越是想起她清澈的眼眸、安静的身影,眼前的浮华便越发令他烦躁。
他猛地松了松领带。
一股想要立刻将她拥入怀中、汲取那份独属于她的清甜与安宁的冲动,强烈到几乎无法抑制。
一旁的江程察觉到他周身散发的低气压,凑近低语:
“顾哥,正事都谈妥了。这儿有我和叙白,你想走就先走。”
顾淮野没有丝毫犹豫,抓起外套便起身:
“嗯,走了。”
江程看着他干脆利落离开的背影,不由得摇头失笑。
时书仪……真是好本事。
怎么就把他浪荡不羁爱自由的顾哥调教成这个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