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励看着关弥没有挣脱的手,强迫自己移开眼睛,嗓音里含着最后一丝希冀:“弥弥,你告诉我,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关弥眼眶的眼泪无声滑落:“闻励,你先回去,好吗?”
闻励露出一个极其惨淡的笑,转身消失在孤凉的夜色中。
关弥望着闻励离去的方向,感觉到沈晏风在收紧的手。
她抿紧唇,迅速抹去眼泪,抬头时笑得比哭还难看,对上沈晏风冷冽的黑眸,忙道:“抱歉,我……我刚刚以为你要还手,所以,所以才会这样……”
一句话,抖的不成样子。
她看见他嘴角的鲜红,心口剧烈起伏了几下,手往大衣里伸,拿到纸巾后踮起脚擦去那些起血迹。
沈晏风无动于衷地看着她的动作,唇线绷得很紧。她此刻的虚情假意的找补,他只觉得很讽刺。不管她怎么去解释,也改变不了她的第一反应是去维护别的男人。
他猛地拨开那只手,拉着她转身就走。
“去哪里……”关弥下意识地挣扎,不想和沈晏风离开。她太清楚他这副暴风雨前的平静模样,今晚注定不会让她安然度过。她现在脑子一团乱麻,根本没心思应付他。
“室友她们还在等我买东西回去,我不能和你走。”
然而沈晏风对她的说辞充耳不闻,几乎是半拖半搂地带着她,一路疾步走到了车前。他猛地拉开后排车门,一把将她塞进去。
车子很快就发动,如同离弦的箭般驶离了这是非之地。
关弥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默默拭去眼角的泪痕,拿出手机给庄水茉发了条微信。
到了清陶苑后,关弥并没有赖在车里不下来。此刻的她已经做好面对一切的准备,接下来沈晏风要吵要闹要做什么都行,她会顺从,也不想做无谓的反抗。
电梯平稳上升,镜面是两道沉默的身影。
沈晏风看着关弥平静的脸,视线落在她手中的便利店的袋子上,从轮廓上看,一眼是酒。他把袋子拿过来,低头再看,除了啤酒,还有一盒套。
他拿了出来,明知故问,嗓音里含着刻意的讽刺:“我人在外地,你为什么要买套?”
关弥顿了顿,语气也变得冷淡:“因为我料到你会突然回来。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沈晏风笑容发冷:“所以刚才的一切都是你的真情流露?”
叮——
电梯到达顶层。
“对。”关弥不想撒谎。
沈晏风的脸色立即就沉下了去,他径直走出了电梯,解锁后一把推开门,关弥的身影出现在余光里时,他把她的拖鞋扔在她的脚边。
“你暂时不要和我说话。”
撂下这句话,他就头也不回地上了二楼。
Becky在玄关,懵懵地左看看右看看,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去谁那里。最后它还是选择来到关弥身边,因为它看见她好像在流眼泪。
“喵。”它仰头,用脑袋温柔地蹭着她的腿,像是用着自己的方式在安慰她。
关弥换好鞋子,去吧台洗了手,洗去脸上总抹不掉的泪,才抱起Becky去沙发上坐着。
一猫一人在客厅里坐了很久很久,久到Becky撑不住了,找了个离着关弥不远又舒适的位置,再把自己卷成一团就睡着了。
关弥从思绪中抽离,眨了下干涩的眼睛。她起身走回玄关,拿起那袋酒,在吧台找了个开瓶器,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全部喝完。
她醉醺醺地趴倒在台面,双眼空洞无神,最后竟带着一身的酒气走回了主卧睡觉。
沈晏风在泳池里游到精疲力尽才从水里上来。他上身赤裸,躺在躺椅上,毛巾盖着脸,浑身湿透,冷风刮过来也无动于衷。
过了很久后,他一把抽走毛巾,起身朝楼下走。
客厅里灯火通明,沈晏风只看见熟睡的Becky,还有乱七八糟的吧台。
他心下一紧,快
步来到玄关,打开鞋柜,确认关弥穿来的鞋还在,才松了口气。
他走进主卧,里面没开灯,朦胧的月光洒在床上那蜷缩成一团的背影上,他看着又气又无可奈何。
她怎么可以做到当无事发生般倒头就睡的?
如果今晚他没回来,她是不是就要跟闻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