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林琅连门外探视的时间都要克扣他:“你先去等候区等着。”
“该下一位了。”
霍景盛低头,看着林琅的眼睛。
林琅摸了摸鼻子,不敢看霍景盛,朝他身后轻声道:“尼克斯女士,该你探视了。一个一个来,不争不抢。”
“这已经是给你们开后门了…”
“不要再为难我了…我首先是个医生…”
这是一个被无限拉长的夜晚。
监护室的灯始终亮着,门外的人彻夜未眠。尼克斯在走廊尽头跪地祈祷,霍景盛像游魂般在长廊来回踱步。
日出日落,监护室的门始终紧闭。
第一天,乔宴没出来…
第二天,仪器声依旧刺耳…
第三天,霍景盛眼底布满血丝,下颌冒出青茬,仿佛一夜苍老十岁…
终于,第四天的傍晚时分,监护室的门被打开,乔宴被医生护士推着,送进了特护病房。
霍景盛一行人在后狼狈紧跟。
单人特护病房里,乔宴的病床被固定到墙角。
他身上各种复杂的仪器都已撤下,只剩下基本的检测仪。
氧气面罩也摘下了,换上了简单的吸入式氧气管。
手背上的留置针仍然刺眼。
四天的时间,乔宴单薄的身子,像是又瘦了一圈。
霍景盛站在床边,喉结剧烈滚动。
这些天他无数次幻想将人拥入怀中,可此刻却连触碰都不敢——乔宴的脸色白得近乎透明,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消散。
“可以…碰他吗?”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琳琅推推眼镜:“轻一点可以。”
“上午就已断了他的镇静药,现在只是昏睡状态。”
“等他醒来再输两天营养,就可以转去普通病房,或者转去疗养楼了。”
霍景盛大手轻颤,就要落在乔宴苍白无力的小手上了。
林琅突然回头:“还有。”
霍景盛心尖一紧,大手悬空:“什么?”
林琅道:“多叫叫他的名字。”
“有助于苏醒。”
“不过苏醒不代表清醒。”
“如果他醒来出现不认人、精神恍惚、胡言乱语的状况,你们都不要紧张。那是麻药和镇静的残留导致的。他体质虚弱,代谢太缓慢了。及时找我们即可。”
“主刀短时间不走,会留院观察到乔宴出院。平时他待在我的办公室,我和他都会时不时过来看看。”
林琅的话,总算给霍景盛吃了一颗定心丸。
修长的指尖终于轻轻落在乔宴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