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困困干咳了声,正要说“没事”,但又像是记起什么,说:“进来。”
荀谒推门而入。
整个顶楼的雅间被乌困困折腾得乱糟糟的,他坐在连榻上,赤色竖瞳亮晶晶地看着荀谒,尾巴还在后面甩来甩去。
荀谒眼眸一眯,心生警惕。
不妙。
每回乌困困闯了祸,便是这副模样,荀谒跟在尘赦身边早已看透了。
荀谒沉声道:“我还得看着仙木鸢,省得它方向不对跑出昆拂,就先……”
仙木鸢哪里需要人看着,乌困困一拍桌案,呲儿他:“过来!”
“好咧。”
这位祖宗尘赦都得好好供着,不敢惹半点不悦,更何况自己,荀谒一溜烟跑过来,端正坐在少君对面,等着乌困困发号施令。
乌困困托着腮看他:“荀大人有兄弟吗?”
荀谒摇头。
“姐妹呢?”
“也没有。”
“……”乌困困,“父母呢?”
“双亡。”
乌困困:“……对不起。”
魔墟大多亲缘浅薄,荀谒不明白他道歉做什么,疑惑道:“少君想问什么?”
乌困困本就不适合拐弯抹角,索性开门见山:“我一个好友说我和阿兄相处不像兄弟,反倒像道侣,你有这样的感觉吗?”
荀谒:“……”
有有有、大有特有、有的不能再有了!
只是每回他一提,伏舆就嫌弃地看他,荀谒时常怀疑自己是不是太龌龊了,将这纯洁的兄友弟恭总会看成“尘君别有企图”。
荀谒肃然道:“少君的好友是谁?池区区,温故,还是崔柏?”
“你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
只是想结识一番。
乌困困眼巴巴问他:“有吗?”
荀谒不知如何回答才能保住狗命,只好先扔了块石头探探路:“少君觉得呢?”
“阿兄将我养大,我们举止亲密些也没什么吧。”乌困困将尾巴缠到腰间,胡乱揪着毛茸茸的毛,心不在焉道,“哪怕昆拂不注重血缘,可兄弟情深也是有的吧。”
荀谒犹豫着说了句憋在心里已久的大实话:“可您好像只和尘君情深。”
乌困困愣了愣,后知后觉自己还有个哥。
苴浮君的第二子存在感并不高,乌困困每年和他见不了几面,今年更是没见他影子,听尘赦说好像是被人关起来了,可能是嘴毒遭了报应。
乌困困和谁关系都好,歪着脑袋认真想了想。
如果他和二哥勾着脖子搂搂抱抱,一同躺在一张榻上,抵足而眠……
乌困困刚想到这里,狐狸毛又要根根竖起来,只觉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