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苴浮君。
和他血脉相连的男人坐在一块巨石上,语调散漫和崔柏说着什么,眼神看都没看他。
乌令禅收回目光,注视着腕间的玄香。
苴浮君将玄香封印,这段时间墨痕已经琢磨着将封印破开一道小口子。
乌令禅狐疑。
苴浮君不是符纹咒术三界第一吗,竟能被如此轻易破开缝隙?
正想着,崔柏去而复返,眸瞳眯着注视着他:“这具身体也是你好友,你还想他活着吗?”
乌令禅没忍住笑了出来,认真地说:“我阿兄也是枉了茔的魔兽血脉,怎么比你聪明那么多呢?虽说一招鲜吃遍天,但起码要分得清轻重吧——你若将我阿兄掳来,我或许还能自愿以命换命。”
自愿血祭,对乌令禅而言简直是痴公众号海绵星日记人说梦。
崔柏面无表情注视着他,起身拂袖而去。
乌令禅靠在石柱上,望着漫天的长生灯。
天地魂誓,祖灵祈福。
“这是赐福,保平安的。”
原来那时尘赦便预料到了最坏的打算,所以才大费周章在生辰时利用上万盏长生灯为他降下阻隔血祭的阵法。
连这尘赦都能算到,乌令禅忽然不觉得害怕了。
若是之前在仙盟遇到这种生死险境,乌令禅早就烂命一条和他拼了,死了也得拖个垫背的。
如今第一反应却是小命要紧,乖乖等尘赦。
漫天长生灯,尘赦定能很快寻到此处,为今之计便是拖延时间。
乌令禅从脖颈叮叮当当的坠饰中艰难扒拉出一颗珠子,碾碎上面薄薄的金片,露出里面一枚温眷之所送的五更丹。
丹药入腹,没一会终于恢复了一半力气。
只是那狗东西不知做了什么,内府中空荡无力,使不出丝毫灵力。
乌令禅生平最恨别人封他修为,当即骂骂咧咧。
崔柏不知去了何地,四周血祭阵法都是狰狞的血,可想而知乌令禅被取了多少血。
乌令禅挣扎着扶着石柱站起身。
此处是枉了茔,崔柏似乎很笃信他逃不掉,连束缚的东西都未留。
乌令禅深深吸了口气,起身就要走。
有人笑着道:“你以为逃得掉?”
乌令禅身形一顿,头也不回抬步踉踉跄跄往前走。
苴浮君坐在巨石上,身后是一轮血月,将他高大的身形衬得诡异森寒,宛如一座鬼气森森的山。
“你入了枉了茔,小命便在他掌控之中。”
乌令禅冷冷道:“娘因那只魔兽而死,你倒好,竟被夺舍着受制于人,我要是你,早就一头撞死了。”
苴浮君:“……”
苴浮君如今清晰的神志全无,只剩下被兽夺舍后的野性。
那只兽在妄图读取他的记忆,来拙劣地学人。
乌令禅知道有着兽瞳的苴浮君早已不是他爹,说这话纯属是发泄情绪。
果不其然,他走了几步,“苴浮君”悄无声息地落在他身后,直勾勾盯着他:“回去。”
乌令禅勾唇一笑,冲他骂了句仙盟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