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景回站在门口眉梢轻挑,冷淡望着他。
孟凭冷冷道:“乌令禅到底得到什么大机缘,又是如何恢复金丹的?”
柳景回道:“自然是被魔兽夺舍啊,少宗主不是早已知晓吗?”
孟凭瞳孔骤缩,元婴威压铺天盖地而去。
柳景回几乎被这股强悍的灵力给逼得跪下去,唇角溢出一丝鲜血,艰难扶着门框站得笔直。
他闷闷笑了声:“少宗主这是听说乌令禅在天骄小镇之事,又生心魔了?”
孟凭冷笑:“你不想活了吗?”
“我是想活,但少宗主显然比我更怕死啊。”柳景回毫不在意地抹去唇角的血,似笑非笑道,“我若死了,乌令禅也就没了顾忌,以他睚眦必报的脾性,哪怕死也会拖着你一起魂飞魄散。”
孟凭眸瞳一冷。
柳景回唇角露出个笑:“替死咒不是我的催命毒,是你的保命符才对。”
孟凭注视着他,忽然低声笑了起来:“景回啊,以你的脾气应该已将替死咒之事告知乌令禅了吧,他是何种反应。像他那种心中只有自己的人,是不是全然不在意你的死活?”
柳景回挑眉:“你倒是了解他。”
“你不是一直想离开霄雿峰吗?”孟凭道,“我给你这个机会,甚至可以举荐你拜入神仙海屠掌尊座下。”
柳景回笑了:“神仙海掌尊早几百年不收徒,少宗主有何神通,能让我当他的弟子?”
孟凭道:“就凭屠掌尊需要我手上的仙阶镇物去讨好尘赦。”
柳景回:“…………”
柳景回沉默了好半天,幽幽注视着孟凭,稳住古怪的表情:“你想让我做什么?”
“蓬莱盛会,我要乌令禅死无全尸。”
***
乌令禅猛地打了个喷嚏。
尘赦落下一颗棋子,屈指一动,靛青外袍轻缓落在乌令禅单薄肩上。
“我已恢复修为啦,不怕冷。”话虽这么说,乌令禅也没拂开,托着腮懒洋洋地道,“阿兄,结婴的雷劫可怕吗?”
尘赦淡淡道:“八十一道紫金雷,不可怕。”
乌令禅“嘶”了声:“这还不可怕?阿兄当时渡劫是不是很顺利?”
尘赦想了想。
结婴的记忆太过久远,灰扑扑的记忆中似乎只有满地狰狞的魔兽尸身,和他自己的血。
“也许吧。”
乌令禅若有所思,很快又记起来什么,在储物空间扒拉半天终于捧出来一个盆栽,砰的一声放在四方乌鹭上。
“阿兄快看。”
尘赦“看”。
那盆栽之中栽着的应是一株凡草,连半丝灵力都没有,隐约触摸到是一簇狭长的叶。
乌令禅高兴道:“我一看到这株花,就觉得和阿兄很像,所以特意买来赠与阿兄。”
虽然不知这到底是什么,但乌令禅像猫似的兴冲冲地叼着外头的东西送他,哪怕是只死老鼠,尘赦也会笑着收下珍藏。
“费心了。”
乌令禅笑眯眯地将最后一颗棋落下,轻轻松松赢了阿兄,体内金丹也稳固下来,这才溜达着回去修行了。
窗棂之外皎月高悬,尘赦孤身坐在连榻之上,修长手指轻轻抚摸那孱弱狭长的叶片。
“荀谒。”
荀谒转瞬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