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阎决开始在早上的时候送潮月去上班了。
他们一个没有问可不可以,另一个没有拒绝。
如同失忆的事情,彼此心照不宣,披着一层模糊、摇摇欲坠的窗户纸。
可只要纸还在,他们就还能这样生活下去。
哪怕这张纸真的已经很破了,破到林徐风又一次来看阎决,在观察了半天后,小心翼翼地问阎决,“你是不是……都想起来了啊?”
阎决笑了下,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林徐风心情复杂,“那潮月?”
阎决这次回答了,“嗯。”
潮月知道。
不过具体恢复记忆的时间应该不知道。
因为阎决确实失忆了,也确实只记得林徐风一个,但他在见到潮月那一刻,就全都想起来了。
他怎么可能忘记潮月。
怎么可能忘记对潮月的爱。
但当他得知潮月早产时,就明白,他唯一的机会来了。
他所做的一切,所有的行为,都只有一个目的:留在潮月身边,让潮月爱上他。
于是他假装失忆,为了真一点,还改变了自己以往的形象性格。
他没打算一直装下去,他只要一点希望。
所幸,他等到了。
十二月,阎决如常在停车场等潮月下班,路上他们听到新闻提到李凛冬不日将被遣送回C国,在那边服刑。
李凛冬的国籍在几年前就更改到C国了。
潮月伸手把电台关了,车里一时安静无声。
阎决想起走廊上,李凛冬把潮月按在墙上的一幕,“你要去看他吗?”
潮月拧眉,看傻子的看了眼阎决,“我为什么要去?”
阎决笑了下没说话。
过了很久,他们已经快到老宅了,潮月看着窗外急速后退的绿植,道:“李震东接我回来的时候,派你查过我的底细吧。你知道我怎么长大的。”
阎决一怔,他意外潮月突然的袒露心声,差点激动地踩了刹车。他看着前方,声音沙哑,“我知道。”
他原比潮月认为的,还要早喜欢上他。
潮月语气平静,但眼神里还能看出几分嘲弄,“我已经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了,印象里只有她恋爱脑的样子,像个脑残。她日复一日地等着李震东,不工作,不社交,不管她的父母亲人,不管她的孩子,她只等待着。”
“后来她死了,医生说是郁结于心。我更厌恶爱情了。”
“爱都是虚伪的,肮脏不堪的。”
阎决握住潮月的手,潮月挣开了。
车子在院子里停下,潮月捏住阎决的下巴,“你也是,所有人都一样。”
阎决问:“你也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