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们手捧着一件一件陪葬物放入寝陵。
最后,棺椁入陵。
黄土一点一点浇了上去。
这时,天空突然响起一道惊雷,很快下起雨来。
豆大的水珠落到面上,崔令窈还未反应过来,头顶已经被遮住。
沈庭钰拎了把油伞给她撑着,道:“咱们回去吧,姑母已经入土,剩下收尾的事,交给族老们就好。”
丧事,已经彻底结束。
…………
同一时间,某处僻静宅院。
临时搭建的刑房内。
谢晋白端坐椅上,姿态闲散的支着下颌,看向不远处已经受了一轮酷刑的男人。
那是一个青年男子,手脚被缚,绑在刑架上,头颅无力的垂着,衣衫满是血迹。
生死不知。
空气中,还有炙烤皮肉的焦香味。
刘榕手中拿着烧的通红的烙铁,正要又一次烫上去。
被谢晋白抬手制止。
他缓缓起身,几步走到刑架前,伸手捏起那颗低垂的脑袋,淡淡道:“我待你不薄。”
几个自幼追随在侧的属下,最先抬举的就是他。
让他一个非世家出身的侍卫,不到三十的年纪,任正三品指挥使。
统御羽林卫。
实打实的兵权,交给他。
知遇之恩,如同再造。
不求他提携玉龙为君死,但实在不该换来背叛。
此番离京,谢晋白做了万全的准备,肃清身边生有异心的亲信。
他想过许多人会背弃自己,独独没有想到,其中会有刘玥。
“为什么?”
他已经是正三品。
对于武将来说,前途几乎已经登顶。
背弃他换个主子,又能如何?
谁会给一个曾经背主的人,更高的兵权?
谢晋白掐住他的脑袋,声音沉冷:“告诉我为什么,念在主仆一场的份上,我给你留个全尸。”
刘玥咳出一口血沫,闭唇不语。
很有骨气。
这种骨气,面对的是他的旧主。
“你这小人,万死不足惜!”
旁边刘榕气不过,一脚踹向他的腹部,狠声道:“以为将自己妻儿藏起来,就能逃过一死?普天之下,王爷要杀的人,谁能护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