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已经给了我解药。”圣忆风死后,溪孟安就让司空离给了他解药。
“那就好……”
独孤翎看着绝姒真心为他担忧的模样,心情有些复杂,他急忙转过身离开,避开她的视线,“我会准备好你的嫁妆,让你风风光光的嫁过去。”
看着独孤翎离去的背影,她黯然伤神,一阵风从窗吹了进来,撩动了她的发丝。她垂下眸,看着自己的脚尖,难过的闭上了眼,他真的看不到自己的拒绝么?也或许,他只是视而不见,逼着她嫁给司空离,只因为她曾经背叛过他……
魅门的之后几十里处有一块四面被山环绕的山谷,能进入的一面的山下有一条几乎不可见的小路,路口隐藏繁茂的树丛之后,从小路一直蜿蜒而入,直到出口便会豁然开朗,这就是魅门的后山。
与出口正对的一面山壁山有一个洞口,是这后山唯一能落脚栖身的地方。
石洞内并没有洞外看起来的简陋,相反,它看起来非常的舒适与安逸,不但没有潮湿的迹象,还飘散着淡淡的熏香,并不比魅门惊风苑的主屋差。
山洞之内,有一个宽大的屏风,隔开了外面的厅与内室,屏风上绣着一个精美的红色珊瑚树,高约八尺,看起来栩栩如生,质地硬如玛瑙,润如美玉,透过珊瑚屏风朝里望去,可以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独坐在内室之中。
悄静的四周忽而响起轻微的脚步声,而后是一道大亮的笑声,几乎震得山谷中的树木都纷纷落叶。
“好小子!居然瞒着你师父我!”紧跟着,一道呼啸而过的风声从旁边绕过珊瑚屏风,直飞入内室。
浅浅的笑声自屋内人的薄唇中溢出,“比武那天,师父若是去了,徒儿可就不会落崖了。”
“哈哈——你小子!还好我没去,不然我准不会让你落崖,岂不是会破坏了你的计划!”柳魍乐呵呵地一屁股坐在圣忆风身前的石桌上,“我女儿可是被你害得流了一大把一大把的眼泪,谁不知道还以为她死了爹呢!”
话音刚落,两道身影轻轻地步入内室,“爹!您就爱取笑我!”吟依与高轩叶走了进来,看到圣忆风的瞬间就红了眼睛,提起裙角就朝圣忆风疾步走了过去,而后蓦地扑入圣忆风的怀里,“师兄!”
圣忆风唇角噙着笑,安抚地拍了拍吟依的后背,“害你担心了。”
两人拥抱过后,吟依缓缓地退开,“既然是这样的打算,之前怎么不告诉我们,害我们大家虚惊一场!”
“知道的人多了,走露消息的可能性就大了。”圣忆风与高轩叶对望一眼,而后望向柳魍,“师父,魅门内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门主刚刚过世,大概会有人嚷吵着选下一任门主吧。
“没有!没有!”柳魍捋着胡须,赞赏地看着高轩叶,“轩叶小子可是把魅门打理的井井有条,目前没人有异议,倒是很多人,因为没有找到你的尸首,都不相信你已经死了。”
“魅门的人没有允许并不会私自出魅门的四个阵,既然这样,在魅门内我就没有必要封锁消息,但我还是这样做了,你们就不觉得奇怪么?”圣忆风唇角微扬,似笑非笑,眼里闪过一丝诡谲。
柳魍大口地喝着桌上仅有的一壶酒,似是没有听到圣忆风的话,吟依则是疑惑地蹙起了眉,从高轩叶的表情中似乎看出了什么,但并没有言明。
最后,反倒是柳魍大口喝下酒,而后草草地说了句,“这小子的意思,不就是魅门有奸细嘛!”
“少主真是这个意思?”高轩叶的墨眉拧了起来,刚听闻少主的话,他的确也有这个猜测,但并不肯定。魅门的人都相当的忠心,那些年轻的几乎都是在魅门内长大的,是不允许出魅门的,而年老的都是魅门的前辈,忠心不二。如果是奸细,就会是有能力走出魅门外四个阵的人,那就是说,极有可能是那些前辈中的某一个。
“我的确是这个意思。”圣忆风敛心敛神,眼眸里幽光流转而逝,清浅地扬起唇角,“我落崖后,溪孟安并没完全相信。他在尘家庄布了眼线,即使看到那样的情况,也没有完全信任,暗地里派了很多人在崖下搜寻我的尸体,却一直没有找到,无计可施的时候,才派人在魅门外潜伏,但是魅门外的四个阵并不是轻易可以进入,而且在我落崖后的第二天,我就与轩叶一起重新改了外面的四个阵,即使溪孟安拿到独孤翎手中曾经杜玉菲画的图,也还是不能进入魅门内,所以他无法探知详情。”
“也就是说,他不亲眼看到魅门内的情况,以他的小心谨慎是绝对不会相信我的确已经死了。但是有一天,他突然撤去了魅门外的人同时连尘家庄的人也撤了去,连同在崖下寻找尸首的所有人手都遣了回去。”圣忆风无意地把玩着桌上的酒杯,眯起狭长的凤眸,“除非,魅门内有他非常信任的人,亲口告诉他,我的确已经死了,否则他不会相信。”
吟依惊讶地望向柳魍,柳魍则还是大口的喝着酒,高轩叶利是紧紧蹙着眉头,不发一语。
圣忆风微合眼睑,嘴角勾起带着一丝冷意的弧度,饮尽了杯中许久前倒入的酒。
谷间凉风轻送,带着雪后寒意的空气吹进洞内,透过屏风在室内萦绕,吟依不自觉地看了看高轩叶,就在这时,沉默了许久的高轩叶缓缓抬眸,望着圣忆风道,“少主怀疑奸细在魅门的前辈之中?”
圣忆风缓缓地抬起头来,似笑非笑道,“你忘了,我们改了阵。能在我死后这几天出阵告诉溪孟安我已经死的人,只有知道新阵如何走的人。”
高轩叶凝重的眼里闪现出诧异,“新阵包括我在内,只有四阁主和柳前辈知道。”
吟依不敢相信地望向圣忆风,圣忆风注视着吟依,悠悠道,“师父绝对不可能是告密之人。”
柳魍的大掌毫不留情地拍在圣忆风的肩头,“还好你小子没猜是我,不然老头子我跟你没完!”说完,他抖了抖酒壶,发觉酒已经被自己喝光,懊恼地蹙起了在自己又白又长的眉毛。
“爹!”吟依无奈地将柳魍手中的酒壶抢了出来,“您正经一点好不好!师兄正在愁谁是奸细,你还在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