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杀要剐随你。”她双眼冷淡地瞥了眼他,虚弱的扶着床柱又重新坐回床边。
突然,她笑了,眼里闪起了泪光,望着几步之外的他,除去邪魅外颇为相似的身形,让她莫名的悲伤,莫名的心痛。
他眯起眸,面对她的反常,又一次迷惑了,无法把握她的这种感觉真的很令人懊恼,从未有过的失败如水般慢慢渗进心里。
“笑什么?”
“听说你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看来也有失手的时候。”
他站起身,危险的向她走去,“说清楚。”
“你抓了一具躯壳放在这里,当摆设吗?”她抬起头,拿苍白虚弱的脸面对那张冰冷的面具,“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都没有意义……”
最后一个字发出半个音,便湮没在了逼来的气势中,他双手撑在她的两旁,居高临下的俯视她,那双带着邪气的黑眸中有着不怀好意的笑,“躯壳?”
让人无处躲藏的黑眸逐渐下移,滑过雪白细颈,掠过锁骨,最终落在起伏不定的胸前,一只手轻轻地按在上面,而后紧紧盯着她,“那心呢?”
她不动也不跳,只是静静地望着他,短促又轻的两个音节蹦跃而出,“丢了。”
她的心是他,而她居然说丢了!“丢哪了?”
如一潭死水的双眸,终于闪了闪。
丢在哪了,她把她的心丢在哪里了。
摇曳的火影,辉映着陷入凝思的憔悴面颊,分明无言,却更让人有种心神俱碎的错觉。
心,如此脆弱的东西,轻轻一句话都能令其错乱扭曲,痛不欲生,而她却一再的承受着超过负荷的摧残,虐心啊虐心,师父怎能!怎忍心!
早已片片凋落的灵魂,还指望它能拼凑出曾经完整的心吗……
“很远,很远,很远的地方……”
漠然如死水般的表情,让他的心口如遭雷击,被震得浑身微颤。那双曾经溢满欢乐的双瞳,如今尽是悲绝断肠,幽戚的长叹,声如飘絮般拂过他的心头,却缕缕入骨髓。
她扬眸,冲他浅笑,笑中同样是他无法看清的心绪,凉凉的,如秋天的落叶,凋零出另一个不同的她。
震撼像海浪一般朝他席卷过来,没有可以抵挡的力量。
他,当真还是去晚了吗……
第七十九章
淡淡的语调,绝望的气息,浓重的向他扑面而去,连哀怨都已淡去的双眸,有着一股强大而特殊的力量,仿佛再看下去,便于工作会面临着抽空灵魂的危险。
他猛然间收回手,慌乱地避开她漾着浅笑的眸子,霎时,一道晕眩漫天弥地的袭来,一个狼狈的转身,木椅、香炉被撞翻的声音在他面前尖锐的响起,青筋凸现的手扶住桌缘,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的付出,会在她面前竟变得如此的可笑!
多可悲的自信!该死的自信让他即将拥有的幸福变得支离破碎!
他沉重的闭起双眸,深深地感受着心底的痛,那么清晰,那么真实,这就是她这些日子承受过的么……如果这是她痛过的,他愿承受的这些痛的千倍万倍。
稍缓情绪,他将满腔恸痛咽入心底,向门外疾步走去,凌乱的步伐昭示着此刻不堪重负的心。
谁能将她的心找回来?
即使是师父,或许也找不回来了……
她望着他的背景,咯咯的笑起来,因笑不住颤抖的身子,如一叶被风雨打碎的残萍,飘摇不定,过往的残存回忆逐渐在记忆中拼凑起来,慢慢消磨着她的大脑,愈痛笑愈列,空洞的笑,仿佛烈酒般洒在还未痊愈的伤口上,刺骨的痛就那么一点一滴的开始侵蚀如残花般的身躯。
你可知
我曾经把你当作生命的寄托,满怀期望
幻想携手共游天涯的画面,那么近
谁知
天咫尺,人南北
物是人非事事休啊